那些喜娘相互看了一眼,终究是心中的害怕占了上风,只哆嗦地道了声谢,就落荒而逃。
过了一会儿,花轿的帘子被掀开。新娘从轿子里出来,她的红盖头还没有揭开,安静地站了一会儿,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先掀开盖头,再走进去。
忽然,一道温润的男子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
“牵着红绸进来。”
女子只觉得手边有一条柔软的绸带递了过来,她迟疑地牵了起来。
跟着红绸,女子一步步地往前走。脚下一片平坦,一点磕绊都没有。
前方牵着的红绸,走的速度不快也不慢,引着她一步步走了进去。
屋子里很亮堂,屋中站着一名男子。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近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这人一袭红色喜服,束冠而起,神情沉静。在明亮的夜明珠的旭辉下,他的皮肤宛若流玉,光华剔透,而如墨的眉眼则带着惑人的神秘,额间一道流水般的印记缀着。
他看着一步步走过来的女子,面上露出一抹微笑,温雅极了。那双水墨般沉静的眼里带起一丝期盼与欣喜,像梨花映春水,美好而安宁。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屋子里没有其他人,这唱礼却不知是何人发出的。女子随着唱礼开始动作,只是这一举一动,略微有点僵硬。
男子以为女子害怕,待礼毕后,他小声地安慰道:“别怕,我们现在回里屋。”他的声音温柔得很,生怕惊吓到女子。
“嗯。”女子低低地回了一声。而后随着红绸慢慢离开堂屋。
里屋也是红艳艳的,龙凤喜烛在桌前燃着。
男子笑了笑,若有所指地问道:“姑娘,你叫什么?”
“花秀。”蒙着红盖头的花重锦回道。
“不是,花重锦吗?”男子的声音略微顿了顿,话语里带着说不出的涩然。
听到这个名字,花重锦愣了一下,没想到现在还会有人知道这个名字,自从爹娘死后,她就叫花秀了。久了,她连那曾经的真名都忘记了。
“嗯,花重锦。”花重锦勉强勾了勾嘴角,她不知道这人是如何知道这个名字的,但是想来妖总是有些特殊之处的,她低低地将这个名字又重复了一遍。
“花重锦官城,很好听。”男子笑着应了一句,将桌上的合卺酒倒好,而后走过来。
花重锦抿了抿唇,感觉到男子走近,她握了握袖子,紧张地问道:“你叫什么?”
男子微微一怔,好像想起了什么,他笑着看向花重锦的红盖头,伸手轻轻揭开她的红盖头。
“我叫白泽。”
在红盖头掀起来的这一刻,一道白刃森冷地划破屋子里的安宁。
白泽手中的红盖头落了地,他的心口处刺入一把利刃,溅出来的血落在花重锦的半边脸。
利刃没有刀柄,因此握着利刃的花重锦手中同样鲜血淋漓。
望着眼前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花重锦惊诧地睁大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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