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和堂中很是清静,案几上镂空褐釉的香炉燃着。淡淡的烟岚蒸腾而起,杳霭流玉。
陆从渊手畔的宣纸刚用镇尺铺好,紫豪笔尖蘸墨欲写,房门便被直接推开了。
陆从渊没抬眼。
能直接闯进他书房的人不多。
那人一身黑色披风,撩开遮面的薄纱,露出苍白的一副容颜。
“你今日怎么舍得出宫了?”
陆从渊搁下笔,唇边的笑意浅淡,根本毫无温度。
明锦两步走过来,扯住陆从渊的衣襟:“我跟你说过!你做什么都行,我不管你,但你不能伤了阿澈!”
陆从渊并不恼,手中微微用力,便将自己的衣襟扯回来抚好,看向明锦:“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难得来一次我这里,若就为了耍疯气,下回陆府你就进不来了。”
明锦苦笑:“你当我愿意来么?你说我疯?我之前疯么?你骗了我,还要伤我最亲的人,我还要冷眼旁观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陆从渊不再理她,再度提笔。
可是明锦却一把夺过他的笔,扔向了一旁,墨汁溅洒在洁净的宣纸上,赫然一道裂痕。
就像是经年爱慕与后来污浊无情的分割。
他面色沉了下来,起身将明锦抱进自己的怀里:“好了,别闹了。”
明锦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濡湿了他肩头的布料。她恨自己不争气,明知道面前这人谎话连篇,还是会心软。可她也知道,这人就是拿捏她的心软。
“明锦,你又不是梁皇后的亲生女儿,若是她知道你与我有私情,她还会容你么?对他们,不必太用心。我才是你最亲近的人,我不害你。你明白么?”
明锦不愿意被他抱着,便想要挣开。可是陆从渊却惯知她的脾性,将她抱得更紧。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薄情寡义么?”
陆从渊道:“我薄情寡义?我若薄情寡义,也不会留你的。”
论心计,明锦真的觉得自己玩不过陆从渊。这人为了自己的目的甚至不惜手段,连自己也舍得进去。
那年梁皇后病重,她出宫去佛寺祈福半月,她的车辇刚驶出热闹繁盛的北街,便逢上了细雪,寒风吹衣。
她掀帘往外探,却瞧见有人在自己跟前落了轿,递来一把油纸伞。
这位香客的眼角有一颗小痣,不大显眼,但又随着他温煦的笑而动人起来。
远山寺庄严肃穆,禅音缥缈,黛瓦凝雪,天际唯余一抹残青。
明锦后来再没忘了那日,只需稍稍抬眼,便能看见他锋利清俊的侧颜,以及仿若含星的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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