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还真是看不出来。”让娜惊奇道:“我看他跟个蒙古人似的,原来他也学这个么?”
“首先,他不是像蒙古人。虽然长得跟希腊人似的,但严格来说他确实是蒙古人。”郭康只好辟谣:“其次,蒙古人又不是不能学书法。他们还有瘦金体大师呢。”
“这样啊……”
“至于刚才那个姑娘,人家也有汉名,你们直接叫她李安宁就行。”
“她是什么来历啊?”让娜好奇地问。
“她是克烈部的郡主,跟你算平级的。”郭康说:“克烈部当年是草原上最强大的势力之一,但后来被成吉思汗击败,遭到吞并。留在故地的人,在之后的改革中,被打散为千户、百户,逐渐失去了独立的部落身份,被蒙古吸收。”
“但在这之前,一批部众参加了术赤率领的西征。这些参加西征的部落,因为离得远,没有被要求参与整编,因此部落保留了下来,后来成了金帐汗国的重要部分之一。”
“金帐汗国末年,内乱不止。而克烈部很早的时候,就信奉景教,她这一支更是直到现在都在传承,因此遭到了一众天方教部落的趁机排挤和劫掠。”
“后来,我们和帖木儿皇叔联合,讨伐脱脱迷失的时候,她的祖父召集了愿意追随的部众,加入我们这边。战后,脱脱迷失被驱逐,当地的金帐势力瓦解,她们部落就趁机迁徙到了伏尔加河一带,借助我们的庇护,扎下营来。”
“她家也在那时开始,就和汗廷贵人联姻。她的外祖父,就是驻扎在基辅的也里哥萨莱万户耶律欣。”郭康介绍起她的家族。
“哦,我对他印象倒是挺深的。”朱文奎想了起来:“就是那个天天说‘我是中国人,所以不信外国教’的老爷子吧。”
“对,就是他。”郭康笑着说:“我们这边,就剩他一个坚持不信拜上帝教,连装都不乐意装。”
“这两家的文化水平都还可以,尤其是耶律氏那边,家教内容和我们都差不多。驻牧地的条件不如城里,她就一直在外公家那边上学,被耶律氏一族当自家人。”
“本来,她小时候,在老家,有个阿娜斯塔西娅的教名,但耶律欣认为,起个外国名字太不妥当,就让她又取了汉名。你们和她,也可以直接说汉话、写汉字的。”
“真是个文武双全的好姑娘。”朱文奎赞叹完,转头又对让娜说:“看见没,不要整天念叨拜上帝教那套。人家也是你教友,但心思就清的很,没你这么沉迷。”
“你要是好好学习,也不用我这么操心,搞的整天精力都不够用。”他露出头痛地表情,教训道。
“我也会说汉话、写汉字啊?这怎么了。”让娜不服气了。
“你会射箭么?”朱文奎反问:“先生给我说了,你根本不练,乡射礼的流程都不去记……”
“我——”让娜猛地涨红脸:“不练怎么了?我去练火铳不行么?弓箭这东西,眼见着就要被淘汰,还学什么。”
“你又懂了。什么叫要被淘汰?”朱文奎也不满起来,摆出兄长的架子:“大家都学,就你不学,你很能是么!”
“就是要被淘汰!你个老顽固不懂而已!”
“你说谁顽固?”
“别吵了,别吵了……”眼见他们莫名其妙吵起来,郭康只好又去拉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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