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赵冠岑便提出告辞,太后只冷冷嗯一声,便只顾和皇上说话,我便趁机也告辞,和赵冠岑一起出来。
走了一程,见赵冠岑一言不发,便笑道:“四皇子,我前几日看了一本书,书上有一段话我却是不懂,想请你帮我解一下。”
赵冠岑看看我,道:“哪一段话?”
我便道:“原文是这样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说完,我歪歪头看着赵冠岑,调皮地一笑,道:“怎样,解得了吗?”
赵冠岑愕然看着我,良久,忽然大笑起来,道:“解得了,解得了!”
我知道赵冠岑绝顶聪明,一定知道我话中的含意,见他大笑后一扫阴霾,心中也很替他高兴,道:“这样才对,狂放不羁才的赵冠岑怎可为一点挫折便一蹶不振?岂不是有失大将军威仪。”
赵冠岑目光灼灼地看着我,道:“不错,从今以后,便算所有人都看不起我,我也不会放在心上。”
我用力点头:“对,最主要自己要看得起自己。”
赵冠岑忽然一笑,道:“我猜三哥如今心里正懊悔得不得了,却不知是谁有这个福气。”
他这话说得不着边际,我听着莫名其妙,问道:“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赵冠岑却哈哈一笑,几步跑远了,留下我在原地气得跺脚。
第十二章幽谷黑马
我决心要在赏花大会上夺魁,不仅是要替秦玉瑶挣回面子,改变人们对她的不好印象,更重要的是,只有夺得赏花大会的桂冠,我才有权利向皇后提出我的要求。我不愿意整天呆在金丝笼里吃喝玩乐,无所事事,最后只能嫁人了事。我希望能有自己喜欢的事业,不至于白白到这古代跑一趟。可是在这个时代,女子不能独立,不能出来参加工作,我要起实现自己的愿意,就只能利用这个机会。
赏花大会和现代的选美大同小异。除了容貌之外,还要表现才艺。我对秦玉瑶的容貌很有信心,可是说到表现才艺,古代女子平日所学的都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可是这些我却是一窍不通,我惟一会的只是弹吉它,可是这古代又没有吉它,这可让我伤透了脑筋。最后没有办法,只好采取一个笨办法:恶补。
秦家老爹倒是极为热心,为我请了几个先生,教我弹琴、作诗。我平日里看到别的女子弹琴作诗,觉得无比优雅高洁,可是真到自己学起来,真是觉得枯燥无味。我心里叫苦不迭,又不敢叫别人知道原来秦玉瑶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大草包,只好将自己关在家里闷头学。
这期间,赵修源和赵冠岑经常来秦府看我,不过我现下可没闲功夫招待他们,总是三言两语便打发了他们。他们也很奇怪,每次见了面总是小坐片刻就走,但过不了两天又来,好象除了秦府就没处可去了似的。我说了两次他们不听,我也就懒得理会了。
忙里偷闲的时候,我便偷溜到郊外的小树林去。那是上次打猎时我无意间发现的,不但环境优美,空气清新,而且地处偏僻,不会有人打扰,可以安安静静地坐下来想心事,或者什么都不想,我将它称之为幽谷。
但今天当我来到幽谷的时候,却发现那里已经有人了,看到我来,他的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惊讶,但转瞬又恢复如常。我没想到除了我之外,居然还有人会到这里来,便好奇地打量着他。从他外表看来,大概不过二十多岁,长得虽不如赵修源和赵冠岑英俊,却棱角分明,显得刚毅,只是神情冷冷地,衬着他的一身黑衣,整个人显得冷嗖嗖的,他似乎完全当我不存在,只是昂首看着天。不远处,有一匹黑马正在悠闲地吃草,我见到有人原本想回避一下,毕竟这个时代讲究的是男女授受不亲,但见到他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便改变了主意,径自找了个地方坐下。
我们就这样坐着,谁也不说话,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马嘶声将我从冥想中惊醒过来,我跳了起来,见那人正坐在马背上,冷冷地看着我。我这才发现天已经全黑了,想到在这荒郊野外只有我和他两个人加上一匹马,我不由有些害怕起来,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那人冷峻地瞪视着我,忽然道:“会骑马吗?”我既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谁知道他是什么居心。
僵持了一会儿,他忽然趋前,一把将我捞上马背,我骇得大叫道:“你干什么,放开我!”一边喊一边拼命地挣扎。他却全不理会反而更挟紧了我,催马急驰起来。我心中害怕至极,只道这一次一定玩完了,不禁后悔起自己的轻率举动。
跑到街道上,马速突然慢了下来,接着,黑衣人手一松,任凭我从马上溜了下来,我诧异地抬头看他,他却看也不看我,道:“以后晚上别到处乱跑。”说着便不再理会我,径直离去。
我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过了很久才明白,原来他是一番好意,怕我一个女孩子晚上在荒郊野外有危险,所以特地送我回来。可是他也太惜言如金了吧,解释一下难道就会少块肉,居然做出这种野蛮的行为,害得我平白担心半天,还弄得这么狼狈,真是个怪人。
我一边嘀咕着一边审视着自己,经过这么一番挣扎,我已是钗横鬓乱,衣衫不整。这样回去让家里人瞧见了,准以为我是遇上劫匪了。我小心地整理着衣饰,却发现少了一只耳环,虽然我一向不太注重这些,但那耳环却是皇上新近所赐,价值不菲,我想了想,一定是刚才挣扎时掉了,便决定明天再去小树林中寻找,于是将另一只耳环也取下放入怀中。
第二天,我在小树林中前前后后足足找了一个小时,却始终没见着那耳环,虽然丢失皇帝御赐的物品是有罪的,但我想以秦玉瑶的身份应该是没什么大碍的,找了两次没找着,我也就放下了。
奇怪的是,自那天后,我便常常在草原上碰到那个黑衣人,他仍是那副冷冰淡的样子,既不说话,也不走开,全当我不存在似的。由于那天晚上误会了他,我心里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于是我开始主动找他说话,我来自一千多年后的时代,虽然在这里备受大家宠爱,但毕竟所处的时代不同,我与他们的思想大有出入,在我所处的那个时代,男女平等,言论自由,风气比现在不知道开放了多少。而在这里,男女大防,女子在深闺之中什么笑不露齿、走不动膝等等规矩如云,令我觉得很不习惯。可是我却不能对任何说,因为人人都知道我是秦府千金,是皇帝的外甥女,我不能做出有违身份的言行,所以这一切我只能埋藏在心里。可是他便不同了,我不认识他,不知道他的来历,而他也不认识我,不知道我的来历,我和他只是两个萍水相逢的陌路人,即使我说了什么不合身份的话,做出了什么不合身份的行为,他也不会觉得不合时宜,更不可能给任何人造成影响。而且虽然他总是那副冷冷的神情,但却一直很有耐心地听我说,从没有表示不耐或是厌烦,更让我觉得他是一个很好的倾诉对象。一开始只是随便找几句话说,慢慢地,却变得无话不谈了,高兴也好,沮丧也好,我都乐此不疲地讲给他听。不知为什么,每次只要见到他,哪怕是不说什么,只是看看夕阳,看看草地,心情也会变好。
这天,我坐在草地上,看着他的黑马在远处悠闲地吃草,不经意地:“喂,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他看了我一眼,没有答话,我一点也不意外:“不说就算了,其实名字只是一个代号罢了,叫什么又有什么区别呢。”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用树枝在地下写了两个字:凡霏。
“凡霏”我低低念了一遍,朝他嫣然一笑,道:“这个名字真特别。”他仍是不说话。
我看着他的黑马,突发奇想道:“你的马能不能让我骑一下?”凡霏想也不想便道:“不能。”
我嘟起嘴:“为什么,难道还怕我会偷了你的马不成。”
凡霏只冷冷说了一句:“马烈,你骑不了。”
我撇撇嘴,道:“凡霏,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言简意赅啊,听你说话,还得想半天呢。”
凡霏又是一贯的沉默。
我没辄,只好放弃。
临走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一件事,道:“你明天会来吗?”
他看看我,微一皱眉,没有说话。
我知道向来我们都是各来各的,互不干涉,今天我的举动是有些异常,便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不过明天是我的生日,我家里人说要为我办宴席,我不喜欢,我想要偷偷溜出去玩一天,如果明天你来,我们便一起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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