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带他去哪里?”我挑眉,“该不会找个地方藏起来,等你也老得操纵不了战局的时候,让他去给你搞几个飞天回来吃吃?”
“我只想跟他去喝杯酒。”獠元的眼睛看定我,没有高傲,没有伪装,“他曾说我,是他们之中最干净,最高贵的。我欠他一声抱歉。”
我说:“你还欠他一个女儿。”他沉默。
●尾声●
鞋匠见到他,很是高兴,虽然他说他不认识他。
獠元说,要跟我去喝杯酒么?鞋匠拍着手说,好!
临走时,鞋匠照例对我露出傻呵呵的笑容,从箱子里拿出一双漂亮的红鞋子送我。
“我好像有个女儿,笑起来跟你一样没心没肺。”他拎起箱子,望望天,挠着头,“可惜她没有脚,不知她现在在哪里。”我在门后看他离开,身边的獠元不再是那个高贵的战神,他搀扶着只有一条腿的鞋匠,慢慢走在斜阳里。
我无法定论这个故事里的对错,我只庆幸,三月在最后一刻,顺从的不是战神的诡计,也不是獠元的棋局,而是她的自由。对于一个被线拴住了一切的妖怪,有什么比自由更珍贵?
每个人的一生中,总有那么一段时间,会变成一只被线牵绊住的飞天。即便如此,我们仍有选择的权利——当“神仙”,或者不当;拿起刀,或者不拿;布一盘处心积虑的棋局,或者喝一壶快意的烈酒。这世界固然有太多人与事让我们失望,可千年前,那个叫三月的妖怪就说过,不论世事如何艰难,都请努力做个幸福的女人。我想,不光是女人,应该是所有人。
赵公子喊我吃饭了。饭桌前,敖炽还捧着他的《物种起源》仔细研究,纸片儿还在废寝忘食地看肥皂剧。
我朝食物扑了过去。脚上,穿着鞋匠送我红鞋子,很好看。
浮生物语·梦碗
●楔子●
我被绑架了。
怪石嶙峋的山洞,看得见却出不去的洞口。
孤立,悲伤,初露端倪的绝望,从明明暗暗的角落里汹涌而来。
我看着洞口飞舞的蝴蝶,伸出手,却被封住洞口的力量狠狠弹了回来。
真疼。我握住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有人从我背后伸出胳膊,钩住我的肩膀,在我耳边喃喃:“疼吗?”
我转头,黑色的长发在紫色的衣衫上轻轻摇动,敖炽的脸,温柔又有点挑衅地停在眼前。
对,就是这个王八蛋把我绑来的不是吗?
一滴眼泪不争气地掉了出来。
“啊,别哭了。”他粗糙的手指笨拙地擦去我的眼泪,小心翼翼,生怕弄疼我的脸。
望着他,一道闪电从我心里劈过,我飞起一脚踹在他温情款款的脸上,看着在山洞里画出一道抛物线的家伙,冷冷道:“够了,卖梦的。”
眼前一切被烟化成了一道薄纱,卷裹起来,抛向远处——我睁开眼,桌上的茶还冒着热气,对面那一头卷曲头发,打扮得像吉卜赛人近亲的花衣男人,笑眯眯地拍手:“老妖怪就是老妖怪,这和快就能醒过来。”
我揉揉眼睛:“知道你的破绽在哪里?”
“哦?”他洗耳恭听。
“那个人不论在什么时候,也不会那么温柔地给我擦眼泪。”我耸耸肩。
“不是这原因。”男人摇摇手指,“一个知道自己是在做梦的人,必然有一颗阅尽是非沧桑,再现实不过的心。”他端起我给他沏的茶,朝我举了举,“敬最清醒的老板娘。”
我也朝他举起茶杯:“敬最差的推销员!”
三小时前,这装束奇怪,浑身江湖气的男子披着下午的阳光出现在不停时,我确实以为他是来推销刮胡刀或者金疮药的骗子。
然后他说了我最恨的一句话——我想住店,但我没钱。
那会儿我正监督着纸片儿跟赵公子做大扫除,称职的帮工们已捏紧扫把,就等我一声令下扫人出门。
不过我没有,我看到这家伙的长头发上沾了不少硫磺粉,半张符纸还贴在他的后脑勺上。
“被追杀了?”我从鼻子里笑出声,都千百年时间了,道士们的习惯还是没变,降妖传统工具永远少不了硫磺粉跟各种符纸。
“老板娘好眼神儿啊!”他不尴不尬地拍拍衣裳上的尘土,窜到我面前,“那就别浪费这么美的眼神还有我们的缘分,看看我带来的好东西。”说罢,他将背上那个硕大无比的四方背包解下来,从里头取出一摞五颜六色的瓷碗来。
哈,这个妖怪挺好玩的,逃命还不忘做生意。
“卖碗的?”我一挑眉,“我的厨房可不缺碗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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