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在箫上下毒的时间,只能是从吃晚饭到熠瞳遇刺这段时间。熠瞳一进卧室就上床睡觉了,她一直守在他身边。她被慕风引到外面以后,那箫也还是放在枕畔的。熠瞳睡觉很警觉,相信没有人能在他的枕畔做手脚。
下毒的范围再一次缩小,只能是她和熠瞳一道吃晚饭的时候。那时,她把箫递给了莹露。回想起来,整个吃晚饭的时间,莹露都呆在卧室,没有露面。
诺颜大叫了一声,急急说道:“慕风,我错怪你了,那毒不是你下的。我走了。”她得赶回去,找莹露问个明白。
慕风却拉住她,问:“诺颜,他,要不要紧?”
诺颜焦躁地说:“没有性命之虞,但是功力受了影响。我得快点赶回去,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等等,诺颜。”
“还有什么事?”
慕风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递给诺颜:“这里面有一粒药,能驱百毒,不知道对他有没有效。试试看吧。”
诺颜微微愣了愣,接过瓶子,心中百感交集,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半天才说:“慕风,谢谢你。”
慕风脸上掠过一丝苦笑,没好气地挥挥手,催促道:“他是我哥哥,要你谢什么?快走吧,小心我又后悔了,把你扣下来。”
真正下毒之人1
诺颜果真不再说什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离开小院。谢与不谢都是伤害,说与不说都没有意义。
再次回到甘泉宫,熠瞳还没有回来。诺颜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前厅角落的莹露。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她神情落寞地瞧着身旁的一株盆景,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诺颜。
诺颜神情复杂地瞧着她,突然觉得这个从小随在她身边的丫头是那样陌生。自从搬进甘泉宫以后,大大小小的事务都是凝霜在打理,与莹露反倒疏远了。又想起来,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和莹露谈过心了。
这丫头,一路颠簸随她入宫后,开头是呆在冷宫,如今又被主子冷落,也够难为她了。诺颜想到这儿,心中原有的对她的怒意减淡了不少,淡淡地吩咐:“莹露,你随我一道出去走走。”
听见呼她的名字,莹露才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心怀忐忑地瞧了眼诺颜,见她面上平和,没觉出有什么异常,才惴惴不安地答道:“是。”
从莹露的神情,诺颜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她太了解莹露了。这丫头以前很天真很单纯,跟她无话不谈。自从来到宫里,或者更确切地说,是自从遇到流萤后,就象变了个人似的,整天心事重重,沉默寡言。
诺颜只带了莹露,一路来到寒蕊宫。隔墙有耳,在甘泉宫,她怕别人听见她和莹露的对话。给皇上下毒,这是天大的死罪啊,若是被人知道了,莹露还有命在么?
来到寒蕊宫的后院,诺颜不放心地四处查看了一番,确定没有旁人,才严肃地看着莹露,问:“莹露,那箫是怎么回事?”
莹露自跟着诺颜来到寒蕊宫,又见她神情警觉,东查西看,心中已有所悟。这时听见她如此问法,知道这事再瞒不过去,脖子一仰,无所畏惧地回答:“箫上的毒是我下的。你和他一起吃晚饭的时候,我在箫上涂了剧毒,只要他一吹箫,立刻就会陨命。可惜,没整到他,倒先被你发觉了。”
真正下毒之人2
她倒承认得爽快,诺颜厉声问:“莹露,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莹露紧紧抿着唇,不回答。
诺颜抑住心中的怒气,尽量心平气和地说:“莹露,你把解药交出来,之前的事就算了,我会替你遮掩。”
莹露脸上露出喜色,问道:“小姐,你向我要解药,是不是那个皇帝中毒了?太好了。”
“不是他中毒,是我中了毒。你下毒的时候难道就没想过,可能我也会吹箫吗?”
诺颜从莹露的态度已然判断出,若实话说是熠瞳中了毒,莹露断不会交出解药,干脆谎称是自己中了毒,或许还能骗得解药。
果然莹露大惊失色,急忙问:“小姐,怎会是你中毒?我问过你的,你说你不会吹箫,所以我才在上面下毒。”
“不会就不能学吗?我之所以把他的箫带在身边,就是想学啊。若不是他及时给我服了一粒药,暂时抑住毒性,恐怕你再也见不到我了。”
诺颜说到这儿,音量放得低了,抚着胸口,轻轻咳了几声。
莹露果然相信了她的话,心慌意乱地掏出一粒药,递给诺颜说:“小姐,幸好我身上还带了粒解药,你赶快服下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诺颜大喜,接过解药,放进怀里。然后痛心地看着莹露说:“莹露,我知道你不愿我做他的妃子,我知道你心里挂着流萤。但是,感情的事是强迫不来的,我和流萤是不可能的。你不能再呆在宫里了,呆会我就设法解除你的宫籍,你出宫去吧,去找我义父或者去找流萤都行。”
莹露腿一软,跪下来,泣道:“小姐,我舍不得你。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害你,你就别生气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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