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末,姜夫人庄氏哭着求到了姜大人的衙门上。
公廨的隔间里,庄氏正用手帕拭泪。
姜大人来回踱步,不可置信问道:
“他徐颂竟敢如此?!!”
“他简直欺人太甚!!!”
庄氏帕子一丢,一双眼睛肿的和核桃一样。
跟着愤恨哭道:“谁说不是呢?!他说我们如果不把姝儿嫁过去,明天就革了鄂儿的军职!
鄂儿可是我庄氏这一代最有出息的孩子,刚刚升了职的!
他还说,以后姝儿嫁哪家就搅黄哪家,定不让姝儿如意!
天呐!我们好歹也是有实职在手的百年望族,他徐颂竟然敢这样威胁我们!”
这个鄂儿就是庄鄂,是庄氏大哥的嫡长子,前阵子托徐颂升迁了军职的。
姜维听了胡子气得一翘一翘的,嘴里只不停地念叨: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我要去告御状!我告他个以权谋私!威胁朝廷命官!”
“夫君~我们为了安抚他徐家,今日早晨刚给那徐砚青递去了国子监的任命书,转头这个徐颂就恩将仇报!咱们是不是应该再将那官职撤回来?”
姜维停下徘徊的脚步,瞪了庄氏一眼。
“哪有那么容易?你当国子监是咱家开的啊?!
那官职是我动了老师的关系,还有岳父递话才办成的,哪儿能说塞人就塞人,说贬职就贬职的呢?!”
庄氏失望地“啊~”了一声,跌坐在软榻上喃喃自语。
“确实不比他徐颂,那金羽卫和西山大营却是他家开的。”
尸位素餐和手握实权的确不一样。
所以姜维相信,如果徐颂下定了决心要搞他姜家,自己怕是扛不住多久,还是得把姝儿嫁过去。
就算是告了御状,徐颂前脚被罚,后脚怕是更恨自己。
如今皇帝陛下在战事上多依仗他,所谓惩罚不过也是重重拿起轻轻放下。
为今之计,还是不能硬碰硬啊!
他长叹一声,收了怒气,“我们还是先探探消息,毕竟昨日咱们姝儿回来了,可是徐三公子还不知道如何呢?
怕是。。。。。。受了罪,所以徐颂一怒之下一定要姝儿嫁。
此事还是得先安抚他的怒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听丈夫这样说,庄氏火气马上就上来了。
“夫君,你的骨气呢?!他徐颂这样欺负我们姜家,你还说要安抚他的怒火?!
我们还怕了他不成?大不了我去找父亲去!”
庄氏一番豪言壮语发下,才意识到,父亲已经年迈,而徐颂年纪轻轻,圣眷正浓。
她姜家和庄家加在一起,若非要闹个你死我活的话,或许还真硬不过徐颂。
“骨气能帮姝儿脱困吗?”
姜维凉凉一句,说罢看了一眼妻子懊恼的神情,又有些心疼。
“夫人刚才有句话说得对,此事,还是得找岳父这样位高权重的人从中说和才是。
想必他卖岳父几分面子,不会像对你我一样,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
只要他能消了火气,这婚事还有转圜的余地。”
庄氏咬唇点点头,眼泪又涌了上来。
被人逼到这个份儿上,真是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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