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从来都不知道自家师门还有密道这回事。
“这……我就说不准了……”陈长寿道。
“您莫站着呀,多累得慌。来蹲一会吧?”崔凝笑眯眯的道。
甬道里所有人都是坐的坐、蹲的蹲,就陈长寿一个人站在楼梯中间,也不敢倚着墙。
陈长寿犹豫了片刻,撩着官袍蹲在崔凝旁边。
外面正是秋老虎的时候,甬道里却很凉,风从中穿过,都带着一股阴冷的味道,灯笼摇摇晃晃,光线忽明忽灭。
四周静的吓人,其他人也都听到了那不知从何处传来的窸窣声。
崔凝打破沉寂,继续问陈长寿,“司言灵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如果司言灵活到现在,应该与陈长寿差不多的年纪,甚至可能还要小几岁,陈长寿一直在浑天监供职,不可能不知道。
“他啊……长安人都唤他玉灵郎,长得俊俏极了,就像魏大人似的。他很神秘,极少在白天出来,我一共也就见过几次。司言灵天生就特别白,奇特的是连头都是白的,眼珠也不像一般人那样黑,而是灰棕色,穿着绯色官服,整个人像是雪堆出来、玉雕出来。”
陈长寿陷入了长长的回忆之中。
那时,司言灵还未到长安时,满长安便已知道他的名声。
“玉灵郎”这个称呼始于他任浑天令第一句预言,盛于第二句预言。
他说出“长安有疫”的时候,还有许多人半信半疑,他便说出了具体的位置,并带人亲自去找。那时候就有许多人见过他,寻常人若是生的这样独特,定然被视为异类,但他不同,他是言无不中的浑天令,他的俊美、神秘、奇特令他一夜之间成为传奇。
那一次陈长寿并没有亲眼看见那是何等风姿,他印象最深的,是司言灵说第二句预言时候的情形。
夜半的时候,司言灵令浑天监所有官员登观星台。
他们赶到时,他就站在这座观星台上,并没有穿官服,而是着了一件素白宽袍,雪白的长半拢在身后,身前就是苍穹如盖、漫天繁星。
所有人都到齐的时候,司言灵才转回身,修长的眉紧蹙,目中尽是悲痛,说出了他任浑天令以来的第二句预言。
也许那时候他就算到这场灾难无法避免,所以才一早就身着素衣吧!
长江决堤,成千上万的人死于那场灾难,就在这之后不久,司言灵便一个人静静的死在了观星台的甬道里。
有人说,司言灵是泄露天机才会遭到报应,而这个“天机”并不是指长江水患,而是指他的第三句预言。
陈长寿慢慢讲完这段过往的时候,魏潜已经回来了。
崔凝站起来,道,“我听到到处都是声音,所以便让他们暂时不挖了,万一没挖找,还把司言灵死亡的地方给破坏了呢?”
十年过去,这里没有留下太多痕迹,不过崔凝说声音的事情,他相信她的判断,遂言,“各位先回去吧。”
差役齐齐应声离开。
魏潜与陈长寿、崔凝走在最后,他问道,“出去之后,劳请陈大人把这四个月以来的值夜安排给我吧。”
“好。”陈长寿应道。
大多数的衙门都有值夜,浑天监这种需要每天夜观星象的地方自然更是如此。
“平时除了值夜之人,浑天监中还会有什么人会晚上留在这里?”魏潜问。
“还有生徒。”陈长寿顿了一下,补充道,“她们只许留到子时。”
浑天监的生徒就居住在浑天监一角的院子里,子时之前关闭,有当值的官员查点人数,但即使也不能保证他们全都乖乖听话。
魏潜道,“最近浑天监里有缺人吗?”
陈长寿道,“这要问当值之人。”
“这把钥匙,暂时就由我保管了。陈大人没有意见吧?”魏潜摊开掌心,手里赫然是两把甬道的钥匙,也不知他是何时拿到手中。
“魏大人请自便。”陈长寿客气道。
算起来陈长寿是从五品官员,比魏潜还高一级,但是监察司乃是圣上心腹,浑天监又是圣上最不待见的衙门,两者之间的天差地别,区区一级根本算不得什么。(未完待续。)
ps:昨晚又失眠,到凌晨四点多才睡着,我觉得我要受不了了~~~啥方法都试过,就是睡不着。最近这几个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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