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那泛青的脸、无色的唇间掉出过长的舌头……说他不是鬼,谁信?
她打小就怕鬼,对谁都能胆大包天,唯独就是被鬼吓得没胆——她曾想过,这辈子要是没寿终正寝,肯定就是被鬼活活吓死了。yueduye
惊惧恐慌之下,与他视线对上,她拼着最后一丝力量,胡乱在地上摸了样东西防身,然后摇摇晃晃的抓起来,就往门外冲去。
一出门,她立刻被卷进雾气之中。她暗暗叫恼,忘记阮府夜里总是有雾,直到天时才会大亮——
不敢回头拿风灯,直往熟悉的路径跑着,后头有细碎的脚步声,像紧追她不放。她内心骇然,未到三更天不该入睡的,一入睡果然如小时一样,遇了鬼……
四周伸手不见五指,她不知走了多久,忽然之间,脚下踢到了疑似盆栽的东西,整个人扑前,“咚”地一声,撞上了整面墙。
好痛!鬼打墙?
“谁?”男人的声音响起。
她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整个身躯弹起来。
“是谁在那儿?”这一次,这声音已微微带怒了。
好熟啊……是阮卧秋的!心头一松,果然没有跑错头。她抹了抹唇,要扬笑扬开口,却发现喉口还是抽紧着,一句话也不说不出来,只能摸着墙顺着往前走。
“杜画师?”冷雾之中传来讶异的声音。她那踏实的脚步声,他再熟不过了。三晚半夜她跑来秋楼做什么?
“杜画师,三更半夜,你是来装鬼吓阮某吗?”见她不答,他心里十分不快。
正要起身摸索回屋子里,突然听见她出声喊道:
“阮爷,你别走!”心还怦怦地跳,他一走,正气没了,鬼就追来了。
“三更半夜,孤男寡女!杜画师,这里头的严重性你不会不明白吧?!”他怒道。
“阮爷……”她吞了吞口水,强作镇定笑道:“我迷路了啊,阮府天一黑就有雾气,这雾气又浓又厚,我现在伸手不见五指呢。”
雾气?他思索了会儿,才想起老家每到夏秋交替之时,入夜即有雾气,直到天明才会散尽。所以他幼年每逢此时,都不曾入夜外出过……是了,当年他因眼伤回到这儿定居,就再也没有亲眼目睹过足以让人暂成瞎子的浓雾了。
“阮爷?”
黑暗之中又是她那轻浮的笑声。他讥讽:“怎么?你也会怕吗?”
“我当然怕!好怕好怕呢。”她笑道,循着他声音往前走。
“我从来不知道双眼不能视物的可怕。不管我眼睛眼睛怎么张大,就是看不见半点东西呢。”
他抿起唇,未置一语。
“阮爷,你到底在哪儿?”
他轻哼一声,伸出手。“你往前走,继续说话。”专注地聆听她的脚步声。
“阮爷,其实你人也挺好的呢。”她笑:“就是脾气坏了点。”
“难道没有人教过你,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吗?”
“有有有!”她很配合地说道:“我爹教过我,有些事该闭着嘴儿时就得闭嘴,他的教训我没敢忘过,只是……”她笑了两声,没有再说下去,反而改变了话题:“对了,怎么不见凤春呢?”
“凤春?”
“是啊,这时候她不都该服侍你……哎!”一碰触到十指,她立刻紧紧扣住。温热的,是男人的手掌没错!她大松口气,安心了。她就说,阮卧秋浑身充满正气,哪个鬼敢再近身?她没找错救兵!
他一碰她十指,顿觉无比冰冷,再被她紧紧握住,发现她掌心尽是汗水。他皱眉,沉声问:“杜画师,阮府内有什么东西吓着你了吗?”
她眨眨眼,暗讶他的坏脾气之下竟有敏锐的心思。也对,他曾是个官,多少有点料子。她笑道:“我迷路了,当然会受到惊吓……阮爷,你好像是坐着吧?”
“杜画师,你平常双眼能见物,难道不知道秋楼外头,有张长椅吗?”
杜三衡闻言,思索片刻,才讶道:“
“我想起来了……”正因天天可以看见,又是个不打紧的东西,所以不曾惦记在心头过,原来她比这盲眼还不如呢。她摸索着他的袖臂,滑过他的身侧,听见他恼怒的抽气声,心里不由得大乐。
这人,还算是个很明白整理的人呢。他一定想对她破口大骂,骂她不知羞耻,可是心里又明白她在雾中就跟他一样看不见,只能咬牙忍气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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