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后,孙乐向贺新郎抛眼献媚。阿贺将碗内粥汤舔得干干净净,放下说:“走,送你上学去!”
“阿贺——”孙乐满脸委屈。
“少啰嗦!有为学堂一年要收二两银子,彼其娘之真心黑!你知道老爹要废多少口水,我暗里要接多少活才能赚足你的学费?”
贺新郎骂道:“跟白锦鲤一样,崽花爷钱不心疼还不知足,天天闯祸讨人嫌!”
“那就不学了嘛,阿羊喜欢读书让他学呗!”
孙乐双腿打摆子满不在乎:“他们不喜欢我我还不喜欢他们呢!听老师讲书还不如听凤哥说书,他那部射雕和神雕连我爹都比不上……话说凤哥你说好今天给我讲后续的!来嘛来嘛,讲给我听!你学问这么好,今后我就跟你学了!你说你是什么来着……小说家!我以后也要当这个!”
贺新郎摇头笑笑。东方凤一边帮他准备挎包一边说:“我自己字还认不全呢怎么教你?小说家得读更多的书,想学这个乖乖上学去!”
“别磨蹭,快走!”贺新郎不耐说。
辰时四刻,三人收拾一下出门。旭日东升,露气已散。贺新郎冲着对门的宅屋喊声:“戴二戴四,彼其娘之太阳晒屁股了!还不出来做事?”
屋门打开,戴二金锁和戴四玉佛身穿便衣含笑而出。
“阿贺,小孙,凤小哥,早啊!”戴金锁挨个打着招呼。
戴金锁,外号呆二,二狗。十六岁,高瘦挺拔,鹰鼻狼瞳。双颊各三缕鬓毛,亮直乌马尾悬挂脑后。
“凤小哥,伤病好了?”戴玉佛笑问。
戴玉佛,外号四眼狗。十二岁,头戴毡帽,剑眉星眼,肤白方脸,个头中等偏矮。
“承蒙你姐弟照顾,康复差不多了。”凤少活动一下身子,并无不适。
“走!今儿我们带凤哥去六龙街转转。”孙乐虎声虎气,挺胸带头走。
“不包括你,乖乖上学去。”贺新郎在后面泼他冷水。
几人边走边聊,戴金锁调笑:“哦?凤小哥这是要跟咱们抢饭碗啊!”
“岂敢!我可不想又被你抓脸,这还有印子呢!”东方凤一指脸上抓痕,三人皆笑。
“早上怎么不见阿梨跟你们一起出来?”东方凤说着眼前浮现一窈窕身段,神色温柔的少女来,心中一暖。
那日东方凤服下本草丹后,虽性命无碍,但仍需疗养。于是贺新郎把东方凤接入家里,好歹说服利齿孙和孙足收留他。没想到东方凤住了两日,夜里哮喘又发,闹得孙家晚上一阵折腾,又不见好。孙足更是抱怨贺新郎捡回个娇贵少爷伺候。
隔天戴家兄弟得知,跟他们家排行第三的姑娘戴福结一起来探望。恰巧他们爹也有喘疾,经常负责照顾的戴福结对此颇有心得。一眼就看出是孙家的褥潮被冷,受凉导致。吃下药后,将她老爹烘晒热乎的被褥借他睡下,东方凤始得好转。
戴福结小名阿梨,与戴玉佛是双胞姐弟。凤少生病期间又多次前来照顾。互相交谈时,东方凤谈及背井离乡,四处流浪,不知家人何方。善良的戴福结对他的不幸总是贴心安慰。她温顺可人,照顾细心。让东方凤在巨大变故的阴影中得到颇多阳光,对她好不感激。
提及戴福结,戴家兄弟脸色一暗。戴金锁说:“咱爹的腰病又犯了,发作时趴在床上疼痛难忍。昨晚阿梨照顾了大半宿,现在睡了,宝簪忙着给他们做饭。”
“老毛病了,哎——折腾得咱晚上也睡不好!”戴玉佛哀痛叹气。
“娘骂的!咱爹为彩云庄的段财主赶了五年车,结果出了意外犯了旧伤,就给这吝啬鬼毫不犹豫扫地出门,连个药钱也不给。这笔账咱一直记着的。迟早有一天,老爷非一把火烧了他的丝绸行,方出心中这口恶气!”
“哥,那吝啬鬼的丝铺两年前你烧过一次了!”戴玉佛提醒。
“那次能算数?娘骂的刚烧起来就被人发现了,连棵树都没烧死。”戴金锁悻悻说。
“两个八品武夫当看门狗。姓范的为人吝啬,竟然还舍得出看家钱!”
“彼其娘之你还是庆幸自己没被发现吧!用拳头解决问题?人家拳头比你大不知多少倍,到时候你一家几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贺新郎不屑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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