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呢?她扪心自问,李妩,你现在肯信了么?
可是信了又如何?今时今日,他们之间发生那么多事,她还能爱他么?
何况,她现在还欠他一条命。若是真因为这诡异邪门的蛊,叫裴青玄早早死了……
李妩柳眉蹙起,心口先是涌上一阵细微酸涩,渐渐地,又蔓延成绵绵无尽的背弃。
她不想他死的。
她从始至终,她都没想过要他的命,或是害得他短折而死。
“阿娘……”
一声软糯嗓音唤回李妩混乱的思绪,她定了定神,便见裴琏睁着一双雾蒙蒙的乌眸望着她:“阿娘,现在几时了?我起晚了么?”
李妩转身掀帘,看了眼外头天色:“还早,能再睡一会儿。”
裴琏揉着眼睛道:“不睡了,老师说,一日之计在于晨,孩儿得起身读书了。”
见他勤勉,李妩自是鼓励,于是边带着裴琏起床,边与他说着心下打算:“我与你父皇分开是一回事,你读书识字是另一回事,切莫因着大人的事,耽误你成才。你外祖曾是你父皇的老师,如今他赋闲在家,镇日清闲,你暂时跟着他读书。待我搬进新家,我再给你另寻一位学问渊博的夫子。”
裴琏点了点头:“都听阿娘的。”
说完,又睁着大眼睛,无比新奇地盯着李妩看。
李妩替他穿好外袍,柳眉轻挑:“这般看着我作甚?”
“我觉得阿娘不一样了。”
“嗯?怎么说?”
“虽然模样没变,但就是不一样了。”裴琏歪着小脑袋想了想,忽然指向李妩的眼睛:“是眼睛!阿娘现在的眼睛亮晶晶的,好像有许多星星。”
从前阿娘在皇宫里,华衣盛装也很好看,却太柔弱了,柔弱到他觉得阿娘离了父皇的照料就无法活下去了。
可现在的阿娘,好似能做成许多的事情,没有父皇,她也能带着他活得很好。
李妩听到孩子的比喻,愣了一愣,而后弯眸笑了:“怪不得人人都夸你,你这张嘴啊——行了,快出去洗漱,用过早膳,领你去书房。”
“好!”裴琏满心欢喜地穿鞋往外跑去,窗外照进的灿烂晨曦笼着他小小的身影,一片灵动生气。
那明净的光连同孩子奔跑的脚步声一同映入李妩的心间,眉眼间那抹淡淡的愁绪也散开,她低头看了看心口的位置,神情清明而平和。
往后,她好生保重自己的身体,便当不欠他了,各自安好吧。
紫宸宫内,趁着白日精神尚可,皇帝召见了殷婆婆和小春花。
这几日,祖孙俩在皇宫里好吃好喝好无聊,好不容易得了皇帝的召见,小春花一见到皇帝,迫不及待问:“现下花蛊已经救了你妻子的性命,你也福大命大活下来了,那你什么时候给我们金子,放我们回南疆噻?”
这夷地来的野丫头真是毫无礼数。一旁的刘进忠皱了皱眉,惴惴觑着皇帝的脸,见皇帝并无愠色,悄悄松了口气,还好。
转念又想,近几日陛下的脾气似乎越来越好了?原以为贵妃带着小皇子离开,陛下会难以接受,现下却一副没事人的模样,真是怪哉?
心里正瞎嘀咕着,便听榻边靠坐的皇帝淡淡开了口:“这几日朕精力不济,无暇顾及两位。今日状态尚可,等会儿便吩咐下去,黄金万两,另封你阿婆为金凤乡君,赐珠翠三翟冠、丹矾红大衫,待礼部登记造册,朕派特使送你们祖孙回南疆。至于这些日子,你或可在长安游玩一番。刘进忠,你遣两个机灵的太监陪同。”
刘进忠连忙应下,见那对祖孙还傻不愣登杵在原地,一副搞不清楚状况的状态,不禁催道:“陛下皇恩浩荡,还不快快谢恩?”
小春花正沉浸在黄金万两的泼天富贵里,听到刘进忠的提醒才反应过来,将话如数转述给殷婆婆。
殷婆婆这才带着小春花与皇帝谢恩:“多谢陛下,陛下洪福齐天,万寿金安。”
“此番该朕谢过你们才是。”裴青玄说罢,斜乜刘进忠一眼。
刘进忠会意,上前扶着殷婆婆:“金凤乡君快起吧。”
殷婆婆对这个称呼很陌生,小春花也一脸懵懂:“乡君是啥子?”
刘进忠讪讪解释:“春花姑娘,乡君乃是四品勋官家女眷才有的封诰……没听懂?呃,换句话说,你们巴南县的县令是七品官,但你阿婆这个诰命是四品官才有的。诰命有啥子用?你阿婆封了乡君,每年便可领年俸四十两,禄米四十斛,四品以下的官员见到她,还要与她行礼……”
刘进忠絮絮说一通,小春花耳朵里只听进去一句:“哇,每年可领四十两,阿婆,咱们发财啦!”
刘进忠:“……”
到底是乡下野丫头,没见过什么世面。陛下都赐她黄金万两了,还在为四十两傻乐。
终归这对祖孙俩得了安排,欢天喜地正要告退,又被皇帝叫住:“还有一事……”
小春花现在看皇帝如看财神爷,无比虔诚:“你说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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