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比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听到耳边响起的,强烈的音乐声和人们交谈的声音。
看不见任何事物……
拉比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排除心中的一切杂念。他正在努力寻找书翁所说的那个意境。
渐渐地,耳边的声音小了下去,人们频繁的交谈声变得模糊不清。他似乎正处在世界的边缘,漂浮不定。耳边的声音一会儿出现,一会儿消失。眼前也不再是无边无尽的黑暗,似乎朦朦胧胧地出现了一些人影,似乎在交谈着什么。但一瞬间又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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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中,地上倒着几具尸体,他们的全身上下都留着血,沾满了地上的泥土和一些金属的残渣。布满了黑红色的血的脸上是放大的瞳孔,从中透出了恐惧和绝望。
在他们的旁边,站着一个矮个儿的老头,他头上为数不多的头发用皮筋高高的束起。深陷的眼睛和黑黑的眼圈都显入出他的过度劳累和老沉。两颗明亮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有些浑浊。他的手上捧着一本厚厚地本子,右手拿着一支羽毛笔迅速的计入着。
突然,一股难以忍受的疼痛从他的心中深处展开。书翁的身体一颤,笔和本子都从手中掉落。他用干枯地双手紧紧地按住胸口,脸上冒下了大滴大滴的汗珠,瞳孔迅速放大。从要紧的牙根之间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全身的感官都好像被这剧烈的疼痛所麻痹了,在书翁的世界里好像只剩下了这令人刻苦铭心的疼痛。
他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脚一下子软了,全身瘫倒在地上。不停地翻滚着。
终于,时间到了吗……
天空中,月光冷冷地照着,没有任何情感,远处传来几声鸟叫,也许是在低吟这痛苦又悲惨的世界。
书翁仰视天空,使劲的喘气,胸口剧烈地上下起伏着。他似乎看到了,他刚刚收养拉比时,他还是个任性又冷漠的孩子,又十分易怒……在经历了许多事,看过了许多事许多人后,他的性格终于慢慢的扭转了过来,已经沉得住气,可以再最危急的情况下冷静思考了,那时拉比十岁……然后,他的知识越来越丰富,处理事情的方法越来越老练,并且铭记自己的教导,绝对不对别人投入过多的感情,坚持一个书翁的原则,那时,自己觉得拉比似乎已经是一个书翁了……但是,在进入教团后,拉比那孩子还是忍不住的投入了真感情,渐渐地不能清晰地看清楚事情了……
“看来是……是已经……经清楚了……要做为……为书翁……活下去……”
书翁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原本就干瘪的嘴唇已经完全没有了血色。
自己最爱的徒弟就要真正的成长了,封印,也要解开了吧……
想着,微微地笑了一下。那是他成为书翁后,第一个微笑也是最后一个微笑……
突然,他的眼睛中射出一道紫色的光芒,直射天空。
两片灰色的透明镜片(隐形眼镜)掉在了地上,他的眼睛现出了原来的颜色,妖媚的紫色,书翁特有的颜色,那似乎知道一切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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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比眼前的图像越来越清晰,他看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和一个黑色长发的人在交流。
是亚连和神田!他们在说什么?!
就在这时,拉比的耳边隐隐响起了两个人对话的声音:
“豆芽菜,你在做什么呀?”
“饿了,在做吃的呀,一刀平。”
啪,神田一把抓起亚连刚卷好的寿司卷就往嘴里塞。边嚼边说:“比想象中的好一些,不过果然还是不怎么样呀!豆芽菜。”
亚连把牙齿咬得咔咔响,大吼道:“那样就不要吃呀!那是我的!!还有不要叫我豆芽菜,一刀平!!!!!!!!!!!”
“切,小气!没想到你的气量也和身材一样渺小。”神田不屑地回嘴,“不过,最近你有点奇怪呢,经常不见。”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吗?臭冰山!”
“哼,我才懒得管你,爱死爱活随你!”神田的脸色有些难看(估计被豆芽气的),丢下一句话就摔门而出。
等到脚步声走远,亚连突然捂住嘴笑起来,刚开始还比较含蓄,到后来直接仰头大笑起来。一边笑还一边捂着肚子说,“那个傻瓜,还以为他很聪明,没想到只用激将法就把他气走了,真是个傻瓜呀……”说罢,停了一下,用手遮住了大半个脸,带着奸诈和讽刺的笑容说:“明明就快要发现了……哈哈……”
……
慢慢的图像模糊了,声音也越来越远了,拉比一下子傻了,那个真的是亚连吗?
突然又有一幅图像出现,是不久前亚连刚刚执行任务回来,大家去欢迎的时候。
那个时候,拉比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好像要看到什么却又有什么在阻止。但是,这下他看到了,亚连在被众人包围时,微微低下头的那个阴险讽刺的微笑。
越来越多的图像出现在拉比的眼前。里面的亚连都是拉比所不认识的。
不对,我……真的不认识那个亚连吗?
拉比愣了一下,反应了过来,是呀,自己从一开始就察觉到了,几个月前就察觉到了,只是在自己欺骗自己,不愿意相信罢了……再这样要怎么做书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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