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情海沉入底,波涛汹涌难醒来,世间更有痴儿女,撞到南墙不回头。
祁煜刚回来,就看见云昭昭神情厌厌,情绪有些低落。
大眼睛眨巴,她轻声道:“两情相悦的痴情,是幸福。可一厢情愿,只是苦果。”
“为何她明知被利用,被算计,还飞蛾扑火,不肯回头。”
当证据放在面前,赵嫣染句句泣血,悲痛决绝割舍,选择主动回击,让嘲弄和利用她付出代价。
那刻,她想过去告诉她,痴情无错,辜负痴情的人才是错。哪怕断腕自救,及时抽身,也会有另外的天地。
可是,没想到,她的选择,却说明痴情到没了神智,它就是错,更是罪过。
祁煜一把搂她入怀,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顶,摩挲着她的手背,安抚她的情绪。
祁煜眼神深远,语气平淡:“溺水之人,当无路可走时,选择沉溺会更轻松。”
痛苦是真的,心碎是真的,愤怒是真的,怨恨也是真的。
但在漫长岁月里,董斯辰就像神明一样,点燃了她本已死寂的心。注入了活水,她的生命鲜活起来。
故而,她明知是死路,甘愿以身入局,替他抗下一切,换他余生自由自在。
等了一炷香后,董斯辰被押着走进公堂,他看到赵嫣然眼中带血,一脸死寂,跪坐在地上,头发白了一半。
他眼里闪过愧疚,嘴唇颤抖:“嫣然,你这是何苦呢?”
赵嫣然下意识整理头发,擦干血泪,才怯生生望去:“阿辰,对不住。是我算错了,没能如约,还你自由身。”
董斯辰跪在她旁边,眼神温和:“这与你何干,败局已定,怨不得谁。”
“你应当听我的,及时离京。天高海阔,总有容身之处,不至于困死在这里。”
幼恩堂暴露时,他找了替身,派人送她出京。那日,他才会吐露幼恩堂的秘密,当做投名状,揽下罪责。
她摸着他腰间的香囊,声音很轻:“我赠你的那颗药,不是毒药,而是假死药。”
他知她擅长制毒,便问她要一颗致命毒药,若万一出现意外,能护住最后体面。
他的命,生来由不得自已。死,他想要自已结束。
她把药藏在香珠里,放在亲手缝制的香囊,要他时时佩戴。
香珠都是她定期调配更换,无人知哪个是香珠,哪颗是药,只有他与她知。
她哭着却努力扬起笑容:“我盘算了很久,想着借这个局,替你摆脱桎梏,愿你余生自由。”
猛然间,她看着眼前的人,他正常如往昔,这异常,让她意识到不对劲。
“阿辰,你没有服用香囊里的药?”
董斯辰闪过疑惑,但轻声回道:“服用了,你为何如此问?”
太子走进来,笑着说:“因为你还有过往的记忆,她的假死药,会让你忘掉过往。”
董斯辰刚张嘴,抬头看到太子身后的人,顿时心发慌。
他手脚慌乱整理仪容,摆出最好的姿态。
“下官参见太子殿下,见过严尚书。”
听到他颤动着叫出“严尚书”,云昭昭顿时来了精神,坐直身体,支起耳朵聆听。
严宽看见活生生的董斯辰,踉跄后退:“你……还活着。”
太子上前拍拍他,感同身受安抚:“是活人,不是鬼。你要谢,就谢谢我小皇叔吧。”
多亏他发现假死药,将计就计,用楼弃研制的假死药替换。董斯辰能完好活着,也没有失去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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