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天圣者是说……林久?”皇甫千年微微挑了挑眉。
“正是。”转头面向大湖之时,魔的眼里划过一丝狡黠,瞒过了所有的人,灭天轻声说道,“小九练的一手好掌法,似行云,若流水,刚柔并济,正好配我的琴音。”
“哦,看多了舞刀弄剑,哀家倒是很想看看这掌法到底如何玄妙,皇上,那就快叫林久上来吧。”太后欣然同意。
那边厢,林久搬了小板凳打算待会儿用力给灭天鼓掌,这小板凳还没坐热呢,就听到台上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
啥?让他上去给笑天圣者伴舞?旷世掌法?
他没有听错吧?!林久狠狠瞪了眼台上的某个假圣人,这个臭魔头果然是个魔,连下水都要拉他一起,难道是报复他在臭魔头弹琴的时候捣乱的事情?
这能怪他吗?还不是那臭魔头定力不好,随便被他捣乱几下就弹不了琴,再说了,这不是每次捣乱之后他都被臭魔头给“教训”了一番。
撇撇嘴,林久不情不愿的下了画舫,心里已经在想着晚上回去时要怎么向那大魔头索取下精神损失费。
第十七章 夏季赏荷会3
成熟的心,年轻的身,林久常常忘了自己如今不过十八出头,十八的姑娘是娇艳欲滴的花儿,十八的男子同样美丽,就如同刚刚从蒸笼里出来似的,皮肤鲜艳,漂亮的无辜,年轻新鲜的身体里住了一个成熟不羁的灵魂,放在一起就像那春日的太阳,温暖的让人可以原谅他所犯过的一切错误。
只需要往那台上一站,这万顷莲荷的光辉都被悉数掩盖了下去,夕阳的余辉好似一道道天光斜射而下,白衣的年轻男子浸在了这道道光芒之中好似随时都会化身为仙,踏风而去,偏偏这男子总是没有自觉的扬起嘴角那一抹灿烂无心的笑。
笑靥如花,身姿如仙,这是何等的妙人?
这是林久吗?这的确是曾经那位在皇城“臭名远扬”的天下第一美人,那好看的模样从未变过,两年不见,如今变得更加生动成熟,就像是一颗长成熟的蜜桃一般嫩的快滴出汁来,只是那内里透出来的气质让亲眼看到的人觉得,这人和从前大大的不一样了。
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呢?皇甫千年也看不出来。
走到了台上,林久拱手低头道:“拜见皇上,太后。”
林久这等身份的人原本见了皇帝和太后那是必须下跪的,就连林久他爹也是一样,好在灭天给林久脑袋上戴了顶贤门圣者师弟的帽子,今后不管是拜见哪个皇帝哪个太后都不需要行下跪之礼。
微眯着眼,林久扫了四周投往此处的视线,或者有好奇,或者有疑惑,或者有不屑,或者有鄙夷,或者有贪婪……
种种目光交织在一起,在这落入余辉之下却让林久有一种想要冷笑的冲动,看那一池的莲荷,在夏秋之时尽情的盛开,艳光四射,谁人能挡?只是一旦衰败了,又有谁会去怜惜呢?到那时,自有人去赏菊,赏梅,赏百花。
一时的容颜惊艳,往那荷花池里一投,不也是香魂一缕,隔年,还有谁记得当初的你呢?如今活了过来,人人钦羡,人人爱慕,爱慕的不过是这一幅皮囊罢了。
你啊你,为了这台上最高贵最冷漠的那一位,值得吗?
皇甫千年淡漠的挥了挥手,就算是免了林久的礼,其余的废话也就不用多说了,灭天已经调好了琴,就等着这位风华绝代的林公子舞上一舞了,不过在此之前,林久还是得和灭天随便唠叨两句。
假装拜见自家师兄,林久蹭到了灭天身边笑呵呵的低声道:“我的好师兄,你真是会给我这个师弟表现的机会啊。”
“师弟能明白师兄的一番心意就好。”嘴角含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一指轻勾琴弦,“铮”的清脆一声,琴音如无形之风一般向四周扩散弥漫开去,恰如箭似的刺中了听者之心,尚在画舫轻舟中闲闹之人不由凝神一顿。
林久轻吸一口气动了动手腕,他倒是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跳来跳去的兴致,只是今日被逼到了这地步也不能退却了,跳就跳吧,不就是打上一套掌法吗?不就是要跳给皇族那些败类看吗?
看吧看吧,我让你们看个够。
林久低头在灭天耳边低语道:“师兄你就弹那首吧,我最喜欢的那首。”
灭天微微挑眉,而后点了点头,对于林久的要求欣然接受,在这赏花时节弹奏一曲伤花之曲,倒也不错。
水袖遮云,轻轻一扬,素手纤指柔…情掌,恰时,古琴音起,呜呜咽咽声,断肠人在天涯,千遍情,万般爱,都化作了一颗捧在手心碎了的心,清风一扬,都纷纷散了去。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双掌似行云,若流水,都化作了那无骨之物,一双手,轻柔而起,缓缓而落,推风翻云,碎金下的那人,轻轻的吟出了一首葬花之词。
身若轻风,手若流水,一掌一式,情意绵绵,恨也幽幽,伤也深深,悲也切切……
时而婉转若拈花之情,时而飘忽零落无人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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