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听到祁鹏和楚夏娟在白孜的住址,在附近找了间出租屋,住了过去。
作为邻居,打听消息要相对容易的多。
当然,事前,她根本没考虑到这张与祁月笙分外相似的脸,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所以当她趁祁鹏和楚夏娟离开家,挨家挨户送葡萄时,就遭受了一系列或沉重或惊喜的情绪。
“你是老祁的女儿吧?”来人圆脸喜相,眼睛格外亮,像是能刺破迷雾,看穿她的所有想法。
祁月笙脸上的笑僵了僵,不知该如何回答。
那人热络的说起来,“前几年你的噩耗传回来,我还不信,你从小就出息,不可能出事的。是在等你爸妈吗?他们出去散步了,你要拿钥匙得等他们回……”
她好像才看见祁月笙并未拿行李箱回来。
祁月笙把葡萄塞给圆脸大婶,笑着道:“我刚回来,他们还不知道,我爸妈经常去散步吗?”
圆脸大婶仔细看了她好几眼,努力把疑虑咽下去,接着道:“也不是经常,这不是没事干了吗?你爸爸好赌,现在又没有赌资,只能出去搓把麻将。”
祁月笙点点头表示明白,转而又去敲下一家门。
这次问的是祁月笙的弟弟,因为对方家里也有一户残疾人,小女孩是盲人,父母为了将她抚养长大,耗尽了心血。
“小祁,你在大城市工作,知道的多,有没有什么好门路。月月马上要高中毕业了,她也想去大城市。”
祁月亮的事她听说过,知道是人家自已争气,也脱不了他姐姐的帮助。
她不是真的祁月笙,当然不会擅自做主。
只抱歉的笑笑,“不好意思,我也不认识。”温婉女人接下葡萄关了门,脸上有隐约的失望。
一共十户人家,全部走访下来,花了她一个下午。
赶在祁鹏和楚夏娟回来之前,她回了自已的出租屋——她是冒牌货,打着别人的名义招摇撞骗,总要夹着尾巴做人。
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祁鹏和楚夏娟还是很快找上门来。
门板被咚咚的敲,接连不断,丝毫不在意是否会扰民。祁月笙打定主意不开,祁鹏就嘿嘿笑起来,说出杀人诛心的话。
“你不是我女儿祁月笙,那你为什么要借用她的名义给邻居送东西?”
“不要告诉我,你来这里是为了戏耍你老子,就为了逃避赡养义务。”
“你和你弟弟同仇敌忾,你不出来,我就去找他,反正我有他学校的地址。”
祁月笙沉默着。
她听见屋外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有劝他的,有骂他的,还有帮他说话的。
她坐在凳子上,一把水果刀,当铅笔在手指间转着。
不是在害怕,不是在犹豫,而是在思索。
一个父亲,该是怎样贪得无厌、厚颜无耻,才能借儿子去逼迫女儿?他桀桀的笑声,好像真的抓中了她的七寸。
想的越多,越替覃墨年死去的妻子悲哀。
她拿着刀子冲了出去。
刀尖指着祁鹏的脖子。
外面一瞬间静了下来。
开始有人准备劝,不知谁说了一声“这是人家家务事”,众人都自顾自的,拉扯着自已家里那口子进屋了。
眨眼只剩了楚夏娟和祁鹏两个人。
祁鹏不敢动,脖子往上涨得通红,既愤怒又不甘,恐惧在瞳仁里摇曳,硬撑着一口气骂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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