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声音不仅打断了林听的话,还震得小柚子往她身边紧紧一缩。
在监狱里生下小柚子没多久,小柚子得了一场感冒,救治不及时,烧成了脑炎。
炎症又引起了听觉神经损伤。
错失最佳治疗时间,小柚子一只耳朵失去了听觉。
戴着助听器的小柚子,听到的任何声音都会比正常的分贝高许多。
这汤碗用力拍在桌上的声音,听在小柚子的耳里,再配上江遇那额角紧崩满眼冰冷的神色,自然是很吓人的。
小小的身体崩得很紧,眼神也有些害怕。
林听的心被狠狠扯了一下,赶紧把女儿抱起来,温柔地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我们去外面等。”
母女俩出去时,那单薄瑟缩的背影并没有让江遇痛快。
反而让他的脸色更加阴沉。
外面,冷风肆意。
林听把身上的棉服脱下来,裹在小柚子的身上。
小柚子要脱下来还给她,她按住小柚子的手,细声细语阻止,“妈妈不冷,妈妈没事。”
为了女儿,吹这点风,受这点冻,根本不算什么。
癌症都打不垮她,这点刁难又算什么?
落地窗的里头,暖气开得很足。
明亮的灯光下,江遇体贴地叮咛着林薇薇喝着姜汤。
可冰冷刺骨的的夜风中,林听只能紧紧地抱着女儿。
半个小时后,江遇终于把她,单独叫去了书房。
去之前,她女把儿带到了客厅,蹲下来,细声细语地嘱咐了女儿等着她。
书房里,江遇背对着林听。
那身影和窗外的那轮残月一样,清清冷冷的,“最多五分钟,长话短说。”
既是长话短说,林听便也不再去想那些让她锥心刺骨的前尘往事。
她开门见山,直入主题。
“江先生,这次我突然来找你,是想把我女儿托付给你,她其实也是你的女儿。”
她没有多少时间了。
必须直接阐明来意。
江遇转身回头,怀疑又嘲讽地看着她,“林听,五年前你怀孕的时候就想赖上我。现在又想赖一次?这么着急托孤是想干什么,怎么,得绝症了,是要死了?”
这冰冷嘲讽的声音,夹杂着冬夜的潮湿和阴冷,将林听的心撕得稀碎。
她不知道江遇是怀着怎样的心思,这么轻飘飘的说出她得绝症了,要死了这类歹毒的话。
明明她真的就要死了。
忍着来自五脏六腑的痛,她艰难开口,“是的,如您所愿,我就快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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