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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定格中走出的只有时间和阳光(第1页)

刘春阳

多年前在一本西方心理学的论著中读到过“灵魂的黑夜”这句话,一直记在心中。作者从心理学的角度,概述了在某个时期,心灵上受到的伤害对人一生有至关重要的影响。他把这种影响称为“灵魂的黑夜”。在他所列事例中,有人深陷于黑夜之中不能自拔,有人在黑夜中了结生命,有人最终归附于黑夜,成了黑夜的一部分。

叶橹先生是当代著名诗歌评论家,经历过如漫漫长夜般的二十三年苦难岁月。我用“灵魂的黑夜”这个词条引入本序是想说,叶橹先生的状况和那本书中的诸多事例并不吻合,反而凸显出了该书作者的时代局限性。可以说,20世纪50年代中期,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的叶橹先生突然遁入劫难之中,不知面对了多少“灵魂的黑夜”。但是,先生并没有深陷,更没有归附,他始终保持着知识分子独立人格,拥抱苦难、拥抱黑夜,却拒绝和黑暗降临的起源和解。他用杯中酒稀释生命中的苦与痛,过滤出黑夜中的光芒;他用手中笔在漆黑的夜空刻出一颗颗闪亮的星星(此处非浪漫主义写法,星星是指叶橹先生的著述。关于叶橹先生的作品,以及他在当代诗歌史上的重要地位,已经有许多著述,包括孙德喜兄、庄晓明兄的著述多有述及,在此不再赘言)。

我和叶橹先生相识于20世纪80年代中期,近十余年交往比较多,那时我们常常在一起喝酒、聊天、打牌。2012年冬月,我陪叶橹先生去他当年下放过的灌南县陈集大队,这是他相别41年后第一次回去。在一条小路的拐弯处,在他生活居住过两年多的“家”;已经没有一砖一瓦,只有泥土上的一些凹痕依稀可见的“家”;那个冬日的阳光下,在没有家的“家”前,我们一起拍照留念;那一片青青的麦田和流向大海的灌河,见证了我们的诗心向往,见证了先生流逝的岁月。

2015年年底起,我开始有意识地查阅收集叶橹先生的文章,访问与他交往密切的全国各地文化界人士,并且到他生活、学习、落难过的广西、湖北以及江苏的灌南、高邮一带作实地调查和考察。

通过和叶橹先生的同学晓雪先生(著名作家,曾任云南省文联主席)以及其他文化界人士的交流,我了解了先生在武汉大学读书时的状况,以及他在当代诗歌史上的重要地位。在这期间,记忆最为深刻的是,我去广西寻访叶橹先生考上武汉大学前生活过的小县城(广西壮族自治区桂林市平乐县)。他和我讲过县城离桂林不远,城边有一条河,河边有一家书店,他常常去书店租书看。书店的老板是个读书人,对他很好。我找到了那条清澈的小河,却没有找到那家书店。黄昏时分,天空下起了大雨,我坐在廊桥上,看雨落进河中,成为河流的一部分奔流向前。雨停后,天已完全暗了下来,从黑暗处飘来一缕缕清香,我循香而去,拐过河弯,岸边上长着一棵棵大碗口粗的白兰树(当地人称作黄桷树),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踮起脚摘了几朵。有关这些树、这些花,叶橹先生从未向我提起过,以至于我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地方。

这一系列的访谈和实地考察,使得我走近了一个更加真实、丰满的叶橹,也使我产生了写一写叶橹先生的想法。遗憾的是,由于我对某些事情认识不足,加之生性懒散、缺少规划,又加之来四川、云南支教,写作的事便耽搁了下来。

去年7月初,我接到崔小南的电话,他说已经着手在写叶橹先生对话录。我在意外之余又有点欣慰,我觉得叶橹先生具有传奇色彩的人生经历和他在文学上的非凡成就是值得大书特书的。

我和崔小南相识有六七年时间,印象之中,他敏感、心思缜密,喜读书、善思考。2018年6月,他得知我将要骑行黄河并赴大凉山支教,特地在老城区的一处小院设家宴为我饯行。此后,我们联系渐多,进入由相识到相知模式。去年暑假,我回到扬州后和小南兄作了多次长谈、深谈,推荐、提供了一批我认为有价值,对他有帮助的书籍和资料。并且向他讲述了我沿叶橹先生的生活轨迹,走访桂林、黄石、灌南、高邮等地的情境和比较特别的细节。

今年初,我放寒假回扬州,崔小南已经完成了初稿。我们约了一次酒,讨论了书稿需完善的部分,其后,我带着打印好的稿子回到了大凉山深处的阿布洛哈村。

《叶橹对话录》是一部比较独特的文本,它不拘泥于某一种叙述方式,把诗歌、散文、对话等多种文体糅合在一起,多角度地呈现出叶橹先生重要的人生节点以及各个时期在文学上的巨大成就。应该说,崔小南写这本书是花了心思、投入了感情,做了充分而又细致的准备。正因为如此,他笔下的叶橹先生是一位学富五车的文学前辈,一位温俭恭良的长辈,是凡尘之上,更是身边的人间叶橹。在读到“一个字,一个词,一句话落下来像雪,像冰,像泥石流窗外,夏天亲切绿荫伤感,像走丢了的那个人像那个我没听清楚的名字,名词和反复被打湿了的地名”(暴雨———《叶橹对话录》第一章第四节),“农场不能待了他从湖北的一处江边坐船回到南京到家的时候是半夜、是深夜———母亲在外帮工还没有回来自1953年考上武汉大学大学毕业近十年了他没有工作,只有母亲此刻,他一个人在家门口进不了家门他只有,等母亲,等天亮”

(诗的流放地,一个人的悬崖———《叶橹对话录》第二章第三节)等章节时,我非常感动,从字里行间读到了崔小南对叶橹先生的敬仰和深情。

关于《叶橹对话录》这本书出版后将会产生的影响、对研究叶橹先生所具有的史料价值,一些人,包括孙德喜、庄晓明等已经作了可预见的描述,我就不多说了。

写完这篇序言,已经接近黎明时分。我打开窗户,清凉的山风涌了进来。天还黑着,被山遮蔽了一半的天空乌云密布。

但我知道,无论如何太阳终将会从黑夜中、从荒凉的大山后面升起。这时候,我突发奇想,将来的某一天,我是否也会把和叶橹先生交往三十多年的点点滴滴,以及我的所思所想整理记录下来?相信崔小南的《叶橹对话录》即将付梓,这也足慰我心了。

我想,也许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痕迹,一个人的一生中某个时刻无论悲喜,都将成为定格。最终从定格中走出的只有时间和阳光,阳光照亮一切,时间消融一切。

2022年4月28日天亮前,记于大凉山阿布洛哈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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