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子被眼前这一幕搞的满头雾水,这几个龙精虎猛的汉子,一看就不是易与之辈,而且我能确定,我不认识他们,领头的汉子功夫那么好,可是竟然不由分说就结结实实跪在面前,让我不知所措。
“我又怎么样了?就算我怎么样,与你们何干?”
身后冷不防传来了沙千的声音,他的声音一传出来,我晕晕的脑袋才算骤然清醒,这几个汉子和我素不相识,只是为了沙千来的。
“您怕是不知道。”领头汉子单膝跪地,目光沉稳又冷静,隔着我对沙千说道:“五爷回来了。”
这句话一说出来,沙千就愣住了,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嘴唇微微开合,眼睛里像是有一团强忍着的泪水。
我在旁边插不上话,他们所说的,于我而言也是一无所知,但仅凭着这只言片语,我能猜测的出,有人在寻找沙千。黄河滩那么大,真的去刻意寻找一个人,难如大海捞针,这几个汉子在清风集和我们相遇,纯属偶然,这说明,不知道有多少人散步在大河滩上,千方百计的找着这个和我一路相依为命的小叫花子。
“我不见他……”沙千忍着泪,拼命摇摇头:“我不见他……”
“您这是怎么了?”领头汉子再沉稳,也架不住沙千这样情绪无常,唰的站起身:“您真是想让我们兄弟几个在这儿跳河吗?”
“我惹了祸,我不见,谁也不见……”
“那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领头汉子听出沙千的顾虑,当时就笑了:“只是小事啊,五爷怎么会为了这点小事怪您?”
领头汉子的宽慰,让沙千显得轻松了一些,我不知道他们说的五爷到底是谁,但是从沙千的言谈举止可以看到,他对这个五爷,显然是很在意的。
可沙千转脸看看我,目光里全都是不舍,实话实说,这一路相伴走下来,彼此都把对方当成自己完全可以信赖,可以依靠的人,两个举目无亲的孩子,在这片乱世中的河滩闯荡,历尽生死磨难,若非亲身经历,或许真的体会不到,这是怎么样的一份情义。
“不要犹豫了。”领头汉子估计是急着把沙千带走,在一旁小声的催促道:“五爷急的要死,您这番回去,他保管欢喜都来不及,不会责备您一句。”
沙千不说话,犹豫不决,他肯定惦念着那个五爷,却又不舍得离开我。我什么都没有问,但是我也看得出,沙千惦念五爷,五爷也必然很惦念他,能有个人惦念着,总是好的,沙千要是回去了,再也不用受着风吹雨打,受人追赶围捕。
“小沙,回去吧。”我笑了笑,尽管心里和他同样不舍,但我不能为了自己有个伴,就耽误了他:“迟早还是能见的。”
“九弟……”我不说话还好,一开口,沙千一直忍着的眼泪噗噗的朝下滴落,顿时哭出了声:“我要是走了,你一个人孤苦伶仃,怎么办,怎么办啊……”
“老苟不是说了么?我命硬,有的是机缘造化,你别担心。”我故作轻松,把心里的不舍全都强行压了下来,满不在乎的摆摆手:“我在外头闯荡一阵子,自会去找你。”
“这个小兄弟说的是正理。”领头汉子赶紧在旁边帮腔道:“您回去见见五爷再说,五爷是最通情达理的,您有什么跟他说了,他绝没有不肯的道理,到那时候,啥事都好商量……”
沙千看看领头汉子,又看看我,我冲着他点头,示意他别想那么多。沙千犹豫了许久,刚刚想勉强答应领头汉子,我们身后的大河上游,顺势下来了两条船。
那是常在大河通行的“平板船”,专门用来装货,大河两岸都陷入夜色里,两条平板船上灯火通明,显得非常扎眼。从上游下来的货船,多半要在清风集停一停,或是卸货,或是转运。
船上传来隐隐的嘈杂声,可能是有人闲着没事,划拳喝酒,两条货船顺着水势,来的很快,片刻就到了眼前。沙千转头望着这两条船,眼睛顿时眯了眯。
当年,在河里通行的船,若是有门有户,都会在船头扯出自家的旗号,用来震慑横行两岸的沙匪。沙匪就是河匪,专门在大河流域打劫过往的旅客商人,如果船只的主人背景强硬,沙匪一般不会惹麻烦,要绕着他们走。但是扯旗号必须得有底气,势力也要足够大,才能起到震慑的作用。
此时此刻,从上游下来的两条船的船头,插着一大一小两面旗,大旗上面绣着四个字“虎踞河滩”,这正是三十六旁门行走水陆时的标志。大旗旁边的小旗,则绣着灵芝山参茯苓何首乌四味老药。
“药神庙的人!”沙千的眼神很好,两条船开过去的时候,我也模模糊糊在看到船头矗立的几个人。距离隔的有些远,看的不怎么清楚,可那几个人里头,像是有之前碰过面的药神庙的络腮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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