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翩然落下一道身影,穿着艳红道袍,背负一柄半人高的黑金长剑,与他那张精致的,眉间绘着海棠的面容颇为违和。
“昨晚半梦半醒,总觉得有什么声音扰人清梦,”渺音往他身边一站,也开始观望起不远处的情形,“问了问阿蛮,说是湖边的动静,今夜一瞧,原是只魇鬼。”
江绪不适地往旁边挪了点,渺音的实力高深莫测,他本能地有了些危机感。
渺音的笑容微敛,但语气仍是轻松的:“觉得我是在说笑?”
“我师兄是千百年来第一人,”江绪淡淡道,“或许再往后千年,也无人能比他更强。”
正说着,严绥已经再次将魇鬼打回了山中,转身往他这边走来,在见着渺音时,神情骤然变淡了许多。
渺音凉凉地呵了声:“简楼子教徒弟也没见得多厉害嘛。”
严绥并不在意他这句话,反而道:“前辈来此,应是为了同一件事。”
“还真是一脉相承的废话多,”渺音夸张地转了转手腕,“不过我在这破地方住了那么多,好不容易有活动筋骨的机会,心情好得很,今日便不与你计较了。”
可严绥却惋惜道:“恐怕前辈要失望了,这魇鬼暂时还杀不得。”
“哦?”渺音眼睛微眯,气势微妙地危险起来,“怎么就杀不得了?我偏要今日就杀了他。”
严绥温声道:“不单是前辈,我也想如此,可若真的直接杀了他,旁边这凡人定然是活不下来了。”
渺音这才认真观察了会不省人事的沈长风,讶异地嗯了声;“他自愿给魇鬼当食物了?”
江绪默不作声地听到这里,竟生出点果然如此的如释重负感,沈长风果然是存了死心的,只是不知从前究竟经历了什么,连魇鬼的美梦都能让他皱眉。
严绥边说着,边抓住江绪的手腕又注入了一道精纯的灵力:“看来前辈也去过蓬洲,昔日有幸同海边渔民交谈,得知了些……甚是残忍的习俗。”
江绪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什么习俗?”
严绥姿态自然地从他手上接过沈长风:“莫要累着了,昔年蓬洲多海灾,海边也无法种黍稻,渔民在一些年份总是闹饥荒,而鲛人肉天价,可换钱买粮,他们便会铤而走险,入海捉捕鲛人。”
“拖拖拉拉的,”渺音啧了声,打断了严绥,“我来讲些该讲的,他们会让家中命不久矣的老人独自坐上用长绳绑在大船上的小船,主动送到鲛人口中。”
“鲛人喜欢吃活人魂魄,送上门的当然最好,老人们多数都是不想活了的,死了还能给儿孙换口吃食,何乐不为?而但凡存了一丝不想活的念头,就再也无法从梦中出来了,同样,若织梦的鲛死了,梦中的生魂也得跟着梦一块散得一干二净。”
渺音说到这,故意顿了顿,夸张地挥了挥手:“呼的一下,就跟风吹散雾般简单。”
他在江绪恶寒震惊的表情中慢悠悠说完了最后一句:“而等鲛人吃完生魂,出来吃人肉的时候,后面大船上的人便能……杀鲛了。”
江绪默默地再离他远了点,往严绥身边靠去,复杂的目光沉沉地落在沈长风面上,不自觉地放低了声音:“那该如何救他?”
“救他?难咯——”渺音玩着自己袖口绣的花样,漫不经心的,“还是一剑劈了魇鬼比较简单。”
他像是在开玩笑,又莫名有些认真的意味,让江绪根本分不清真假,可莫名的,他就是觉得渺音不是如此坏心肠的人。
“前辈定然有办法,”他真诚地跟渺音对视着,“不然前辈定然早就动手了。”
结果渺音却嫌弃般地拧了拧秀气的眉:“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们,我跟无极宗可是势不两立的。”
他看起来莫名有些凶,但江绪只觉得他是在虚张声势,竟不自觉地探手捏住渺音的袖子,轻轻晃了下:“前辈又不是在帮我们,这明明是在救他,救人一命可是好大的功德。”
严绥的表情微不可查地紧绷了瞬,莫名的危机感一点点浮出心底,他视线微移,对上渺音玩味的目光。
怎么还是如此蠢……渺音忍不住腹诽了句。
“哎呀,”他轻笑了声,“你比你师兄可爱多了,看在你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了吧。”
一时间暗流涌动,严绥垂着眼,温声对江绪道:“先带他回去罢,此处不好说话。”
原来即使没了从前的记忆,也还会对曾经的故人留有本能的情感。
他不轻不重地抓着江绪的手腕,拼命压抑着翻腾的负面情绪。
可若想起来了呢?
想起来了,还会乖乖地待在无极宗,待在我身边么?
我的绪绪。
岁迟
吃了块很好吃的抹茶千层,一照镜子嘴唇跟中毒一样可怕(。)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abxsw.net dingdianshu.com bxwx9.net
kenshu.tw pashuba.com quanshu.la
tlxsw.cc qudushu.net zaidudu.org
duyidu.org baquge.cc kenshuge.cc
qushumi.com xepzw.com 3dllc.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