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小姐!”外面突然响起侍卫见礼的声音,跟着房门打开,一位紫色华服的少女慢慢走了进来,面带傲气,眉间一点鲜红的梅花钿在灯下流光闪闪。
张若萱?
轩辕月眼中霎时闪过一道亮光,脸上也不由自主地漾出微笑:“原来是若萱妹妹。”
“谁是你妹妹?”张若萱俏丽的面容似挂了霜,说话毫不留情,“本小姐来这儿,是告诉你,表哥他今天不会来了,你别痴心妄想地等着。军国大事这么多,他哪儿有功夫整天围着一个女人转!”
“多谢若萱姑娘!”轩辕月脸上的笑意更显灿烂。
“谢我?”张若萱一愣。
“谢谢姑娘帮我想法子拖住了他。”
张若萱目光惊疑地望着她:“你……你怎么知道?”
这姑娘倒是单纯得紧,什么表情都显露在脸上,轩辕月暗暗一笑,也不说破,转而道:“姑娘有所不知,待在你表哥身边,并非我所愿。”
“为什么?”张若萱大眼忽闪了几下,又恍然道,“我明白了,你喜欢的是东煌的皇帝,对不对?我听爹说,他们要用你来要挟东煌的皇帝,让他退兵,结果他果然退兵了,他真的是你的情人吗?”
轩辕月当然不会承认,只道:“他退兵自有他的道理,我们之间并无瓜葛。”
“那——”张若萱一脸困惑不解,“既然你没有喜欢别人,又怎会不愿待在表哥身边呢?”
轩辕月眼中含着一缕笑,打趣地望着她:“姑娘心仪之人,别人却未必喜欢。”
心底隐密的情感被对方一语道破,张若萱颊上顿时泛起一抹红晕,意态羞涩地半垂着眼帘,倒多了几分令人心动的楚楚之态。
轩辕月眸光闪闪地凝视她,感叹道:“姑娘如此人物,又对他一片深情,只要下点功夫,何愁不能得他眷顾?”
“真的?”张若萱双眸骤然一亮,随即又黯然摇头,“不,他不会。他虽然答应我爹要让我当皇后,但我知道他的心不在我这儿。我们进城那日,你昏倒在雪地上,我看见他看你的眼神……”她神情怅然若失,烟锁蛾眉,眸中掬满了盈盈的幽光,“他从来没有用那样的眼神看过我,如果他能那样看我一次,我就算死了,也是高兴的。”
淡淡的话语缭绕在灯影烛光间,透着水一样的幽怨,令轩辕月大为触动,不觉感慨,这般痴情的少女也真算世上难得了,那朱崇韬不知几世修来的福气,却还不知道珍惜。原本对利用这姑娘一事还心存芥蒂,如今倒是释然了,就当成全她的一片痴心吧。
于是她笑道:“姑娘有所不知,他喜欢我,不过是因为这副皮相。”
张若萱细细打量着她,缓缓点头:“不错,你果然很美,比我见过的所有女人都美。”
“姑娘若有了我这样的容貌,自然也能得到他的欢心。”
张若萱不以为然地摇首:“你是在说笑吧,容貌乃是天生,又怎能改变?”
“姑娘可曾听过易容术?”
“易容术?”
“不错,我可以将姑娘易容成我的模样,让人瞧不出一点破绽。”
“这怎么可能?”张若萱惊异地睁大了眼睛,“我虽听说过有人能改变容貌,让别人认不出本来面目,但要变得和另一个人一模一样,却是闻所未闻。”
“姑娘不信?我可以试给你看。”轩辕月神情笃定,似是胸有成竹。
张若萱果然起了好奇之心,不觉问:“怎么试?”
轩辕月略一沉思,便道:“我可以先将自己易容成姑娘的模样,若姑娘真觉得天衣无缝,再让我为你易容,可好?”
“这个办法不错。”张若萱原本还心存疑虑,如今见可以先看试验品,顿时安心了不少。心下寻思,若她易容得不好,我便不同意就是,若真的毫无破绽,又何妨一试?
她年轻单纯,听了这等匪夷所思的事,顿时被勾起了好奇心,又想到若真有效,还可以借机亲近表哥,顿时心头一热,竟迫不及待地想要试试这易容术了。
然而轩辕月却秀眉微凝,面带忧色:“易容需要工具,但我的物品都被搜走了,就是想为姑娘易容也没法子。”
“你的工具都是放在哪儿的?”
轩辕月指了指屏风后的紫檀木雕花百宝柜:“原本放在那个柜子里。”
“你等着,我去帮你找找。”张若萱说着,便站起身,匆匆走了。
殿内少了她清脆的嗓音,又忽然跌进一片寂静。隐隐地,传来零落的更声,还有地上的落叶被风卷走时发出的细碎声响。
过于寂静的等待显得格外漫长,轩辕月紧张地望着那一点幽暗不明的烛火,乌黑蜷曲的烛芯,就似她深受焦虑煎熬的一颗心。
她有些坐立不安,索性站起来,踱到窗前。外面肃严的侍卫,在惨白的月光下森立如石,令凤仪宫多了几分牢房般的阴森。仰望天空,浮云丝缕如絮,寂寂地游动,隐隐透射出幽蓝的天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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