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皇阿玛,事已至此,也算有个了局。如今人犯以死,儿臣唯恐再继续追查下去,也是捕风捉影,深文罗织,伤及哪位皇子,会造成比如今更不堪的局面。”
“这就是你给我的交代?你那一条道走到黑的心气儿呢?”皇上摇头道,“胤禛啊胤禛,你心里想着你的兄弟们,但你偏偏忘了一个人,那就是朕!你忘了自己对朕的承诺!”
“皇阿玛!”胤禛看到,在他父亲的眼中,那种期许的神采正如退潮般黯然淡漠。
“从现在起,你不再主理内务府……回吧。”
“皇阿玛,”胤禛俯首在地,他觉得一切坚持已因为超出了预期的代价而变得没有意义,他还没有无私到为一个与己无干的人而引火焚身的地步,“儿臣有罪,玉笺,就是那个婢女,已经招供,主使她的人是……良妃娘娘。”
皇上无话可讲,他久已厌倦了永寿宫的无常与轻贱,以她的出身和性情,实在不适合活在宫闱之中,他不清
9、八
楚这是天生的要强,还是他的恩宠让她觉得自己有资格奢望什么,他只知道若不是为了胤禩,他们皆不会彼此容忍,亦彼此折磨。说到底她是个生不逢时的可怜人,是高悬的一弯孤月,是皇城内一首凄楚的玉阶怨,但若说她去害人,他是无论如何不肯相信的。胤禛做得对,此事在查出水落石出之前是不能公诸于世的。倘若别人知道,诸如他眼前的宜妃,则无异于一声平地春雷。看看这个女人,笑得面漾春风,多么富足如意。
宜妃一双玉手在皇上肩头揉捏,显然已心不在焉,侧目看看,笑盈盈唤道:“万岁爷!”皇上趴在罗汉床上,眯缝着眼不答话。她连唤道:“皇上,皇上,老爷!”
他懒洋洋答道:“你叫朕什么?”
“老爷呀,老百姓都这么叫。”
“那朕该叫你什么?”
“唉,您就叫我小名呗。”
“都老夫老妻啦,还这么没上没下的。”
“老夫妻啦,我才敢呢,您看那些小年轻的常在、答应们,哪个敢在您跟前撒娇呀。我是叫您别睡着了,臣妾给您用玫瑰点了雨脚云花茶。”
他翻过身,从眼睛缝里瞅着这个宝石一样的女人,这才真是紫禁城里该有的女人,精细,骄傲,奢华,能讨他的欢喜。他问道:“胤禟这几日怎么样了?”
“托您的福,已经无恙了。前儿我还去看他,跟他说,你别急,你皇阿玛迟早给你出气呢。可怜见的,出了这事,那小脸瘦得都嘬了腮了。我还说,可别以后落下什么毛病来。您知道,这几个小子里我最疼禟儿,那几日我就想,倘若他有个好歹,那我也干脆随他去了。”
他笑道,“他一个混世魔王,皮实得很呢。放心吧,你的孩子都好拉扯。”
宜妃笑道:“这是夸我还是损我,我可听出来了——说到胤禟,我正有一件要紧的事,想跟您讲呢。”
皇上笑道:“你最知道朕的脾气,每每趁朕高兴,就胡乱下些套子让朕钻。今儿个又有什么事?”
“瞧您说的,都把人一棒子打死了,我还说什么?胤禩和宝琪的婚事,您觉得这当口是否合适?这下胤禟出了事,胤禩的干系撇不清,寸就寸在,宝琪是胤禟的表姐,将来指给胤禩,很难做人的。”
皇上暗想,来得真快啊,转言道,“事情还没查出个眉目,这会子提这些个做什么,这不是落井下石么。”
“万岁爷,臣妾没有趁火打劫的意思,可是这件事,现在闹得满城风雨,外面人说话难听呀,说明尚为了攀皇上姐夫的高枝,连亲外甥的死活都不在乎了。您为明尚想想,福晋死得早,他人老实,又专情念旧,也是为了大格格,都没再立过正室,就这么一个嫡出的女儿,疼爱得跟心尖儿一样的,就这么草草地成
9、八
婚,也对不起宝琪死去的额娘啊。”
“胤禩是朕的儿子,莫非还委屈他啦?他闺女嫁了皇子,怕人戳他脊梁骨,那因为胤禩陷事,他就不认自己未来女婿,就不怕人说他见风使舵啦?当初把宝琪配给胤禩是你的主张,这会子撤婚的也是你。”
“您说的是,当初我做这保媒拉纤儿的事儿,也是为了孩子们好。宝琪是我亲侄女,胤禩虽不是我亲生,但也跟我的孩子一样啊,他稳重聪明,将来肯定有出息,可是谁承想,出了这么档子事儿,咱也不是怪胤禩,胤禩是好孩子,可有这样一桩事在中间横着,假使这门亲做成了,小两口往后还怎么处呢?多别扭啊,您以为我得着好了啊,还不是落了一身娘家的埋怨,这亲没做成,宝琪一大姑娘家,说出去也不好听啊,我这个做姑姑的,不是害了侄女吗,脸往哪儿搁呀。可长痛不如短痛,这都是为他们好呀。好在您还没有下指婚的令,这件事还有回旋的余地啊。”
“宜妃呀,你这脑瓜未免转得太快了些,”他冷冷起身唤丫头伺候更衣,“朕走了,容你好好想想自己这番话,朕不指望你幼人之幼,只望你平心而论。胤禩是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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