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来阿茹娜回话,厉景威挑起剑眉,这丫头思维有点跳,有时还很混乱,讲话句句都要甄别着听,“我另一个问题,你还没回答!新问题,你口中的男人做什么的,我指他身份?”
阿茹娜故作神秘,“你问这旗袍?我说喜欢这样的衣服,他给我拿来一件,我就换上了。”
厉景威似是捕捉到了重点,“你说那个人是月亮城老板吗?”
阿茹娜摇头,“不是,但他有那个能力,勾勾手指,人家就乖乖的送来。”
“他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招惹上他的?”阿茹娜起身绕到厉景威身后看向窗外,“你信命吗?我信,比如我认识他!”
厉景威的视线随着阿茹娜的脚步跟到她身后,艳红旗袍包裹着她弱柳般的身型,散落的头发显出她几分风尘气息,“我想信你现在和接下来的话。”
“我18岁时,被一群男人带到山洞里囚禁,虐待、轮强、饥饿、恐吓……,每天过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日子。”阿茹娜说着,不禁打个寒颤,细手抱着自己骨瘦的肩头,身体晃了晃。
厉景威看着这样的背影,脑中浮现出温晴被困石井的画面、还有林小小那封求助信,她们应当是大同小异的。
“那个夏天,那段时间,我的嘴、胸都是紫红肿烂的,下体不停地流血,大腿上都是紫黑的大手印,无尽另人作呕的口水臭味、老鼠屎味萦绕着我,那些男人走了,山洞里的苍蝇和蚊虫还会来继续啃噬我身上、大腿上的血……”
厉景威听得出阿茹娜声音哽咽了,她如此清瘦,只怕就是那时被折磨的。
阿茹娜片刻停顿,厉景威能看到她颤抖身影,不均匀的呼吸,她在尽力调整平复自己的情绪。
阿茹娜幽幽叹口气,这叹气声厉景威感到无尽寒凉,他甚至没来由的自责,每次见面她都说类似“带我回中国”的话,我却一直是冷言相向。
“我几乎快要死时,他救了我。”阿茹娜声再响起,比之前低沉许多,“因此我甘愿做了他豢养的女人,他有大把的钞票,给我好房好车、名牌衣服、包却不给我一分钱和自由。走进他给的房子,我就是女王,走出来我就落魄得像流浪猫狗。”
说着阿茹娜用力晃晃头,“就是命,面对一群狼和一只狼的差异能有多大!上次你送我去那个公寓,是我偷偷卖个包租下来的。而这,当然也在他名下。他知道我的风筝线抓在他手里,就算我跑了,也跑不出乔巴。”
阿茹娜再幽幽叹气,“他忙时不出现,不忙时只要找我,就是没完没了的床上、车上、沙发上做那种事!开始我感激他,以为自己会爱上他,后来才慢慢发觉我就是他的发泄工具,曾经我怀过他的孩子,却被他没完没了的欢爱弄流产了,还为此摘掉一侧卵。巢。”
厉景威眼睛下意识瞄向阿茹娜纤细的腿,直觉上她是月亮城的姑娘,但她却不是。那月亮城到底有多少中国姑娘被困、她们平时住哪、作息时间怎样、有没有人看守、是怎样被动服药等等,一系列问题就都无解了!
“我想要的只是自由!”阿茹娜猛然转身,“很难吗?”
厉景威无奈的摇头,你若只说一些被男人养着,想回国之类的话,那个男人是M国人,更没触犯法律,我又怎能帮你呢!
“不难!但也不简单。你这怎么听起来都像情侣之间矛盾激化,要分手分起来比较困难,这是你们两人之间的私事,完全不是我该插手的范畴。”
阿茹娜轻叹气,“就算你不能帮我,我也打算和你交个朋友。”
阿茹娜走到厉景威面前,低头凝视着他,厉景威坐着半仰头回视她,等她再开口。
“厉队,我若是死了,拜托你把我骨灰带回中国。作为交换条件,我给你一样东西。”
厉景威听这话,心头莫名紧揪起来,他很不舒服的拍着胸口,“你还很年轻,生命于你而言还很长!不要轻易把生死挂在嘴边。”
阿茹娜抬手擦了擦自己一直花乱的口红,手向上一点擦擦兀自滑出眼角的清泪,“我早晚会死在床上,哦也未必,应该说我早晚会死在他身下。”
厉景威皱起眉,以阿茹娜的性格脾气,看她流眼泪总觉得很怪,“抱歉,你这问题,我更帮不了你!”
“你肯定不会像我说的男人那样对待村姑吧?一定温柔许多!看她死心塌地跟在你身边,我就嫉妒。”
厉景威眉头拧成了死结,我刚不纠结和温晴到底有没有过亲密之事,才拿出勇气去鉴定我们的血缘关系,她却跳跃性地抛出这样的话题。
厉景威动动唇角很想呵斥她,可听过她的遭遇、见过她的眼泪后,却不忍心那样做了,他闷闷地吞吞喉,“我们,不是你想象的情侣关系。”
阿茹娜干笑起来,“哈!不是!厉队还真会自欺欺人。别的不敢说,看女人我就没走过眼。那个村姑,满脸都写着她是你的女人!女人是不是处儿,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厉景威霍地站起身,“你还有正事说吗?没事我走了!”
阿茹娜带点愁怨神色盯着厉景威,“你若是我男朋友,就可以帮我摆脱他,带我回国了!可就因为有那个村姑,你才不帮我!”
“无聊!你若没其他的话题,我走了。”厉景威决然往外迈步,心头又开始拥堵起来。
阿茹娜瞧着厉景威的背影,“他很忌惮你,是他想把你拉下水!我这才知道有你这号人物,才想找你帮我。换角度讲你我共同的敌人,我们该是朋友的。”
“把你的话说具体了,你还知道什么?”厉景威猛然转身急问。
阿茹娜懒散地伸个懒腰,“唉!我困了,要睡觉。你若不走,我也不介意一起。”
厉景威耐着性子折回来,“我力所能及的事会帮你,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阿茹娜格格大笑起来,笑声十分爽朗,“厉队似乎是在求我?好啊,你今天留在这陪我,然后回去把村姑甩了,我就把你想知道的事都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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