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酒坐在桌子旁哈欠连天,看着对面站着的李阿娇,有些厌烦,“怎么换你来了?”
李阿娇微微一笑,自认为恰到好处的笑容,反正自己个在家,对着镜子练习了好几百遍的。
“云公子,是这样的,家姐总是念叨着每日做饭辛劳,当妹妹的就想着替她几天。也稍微尽一尽我的心。”
云酒手托着腮,声音充满讥诮,“你来得比你姐还早啊?一大早的就砸门,实在不是一种礼貌的行为啊。”
李阿娇一听,忙道:“对不起了,云公子,我就想着早点过来,让你一睁开眼,就吃到香喷喷的早餐。”
她说着举起了手里的篮子,上面盖着白色的屉布子,走过去放到了桌子上,“这都是我起大早,去镇里的铺子买回来的,有包子、粥、油条、还有豆浆……”
云酒连那篮子瞧也不瞧一眼,只觉一股刺鼻的油沁味,一摆手,“行了,你拿回去自己个吃去吧。你也回去吧。不用替工,明月若是累了,就让她在家歇着就行了。”
李阿娇心里酸涩,自己一大早跑到镇里去,又回来,十几里路,累得脚都疼了,就换来这一句话。
不过她还是不死心,接着说:“云公子,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你听了后一定会大吃一惊。”
云酒不屑,若不是对面的人好歹也是李明月的妹子,他估计不会有这么好的脾气。
李阿娇看他没做声,在那崩豆似的吃着盘子里面的坚果,更加来了精神,她觉得人都有好奇心,胸有成竹,“按理说自家大姐的丑事,轮不到我来说。可是我看云公子是个好人,只是不想你让那个李明月给骗了。她惯会拿情整事,还能掉几滴金豆子。那些骨头轻,眼窝子浅的男人就都着了她的道,一个个的都被美色所迷。”
云酒“呵”地一笑,难不成自己对李明月好点,却成了骨头轻,眼窝子浅的人,“你好像对自己的大姐颇多怨言啊?”
李阿娇愤愤不平,“她从小仗着长得好看,惹得村里那些男子都围着她转。只要有她的地方,就将我显得微不足道。我也替那些男子不值,一个个都是只看皮囊的家伙。不过我觉得云公子不一样,您与众不同,翩翩风采,定然会首先看重女子的品德。”
她顿了一顿,接着绘声绘色的说:“云公子,你是新来绿水村的。好多旧事都不知道。三年前,李明月就干了一件丢人丢到家的丑事,你知道为何现在上门提亲的人,都是娶她当小妾的吗?就是因为三年前,她居然干出了和男人私奔的勾当,当时那件事在这十里八村都传遍了。要是我都没脸活,找块豆腐撞死算了。她可倒好,还舔着脸抛头露面的。”
云酒似乎也来了一点兴致,眯着眼睛,问,“她与何人私奔?”
李阿娇撇着嘴,看他问,说得更来劲了,“是青山村王财主家一个打短工的,听说是一个孤家寡人,没家没业的,穷得叮当响,我爹朝他要彩礼钱,他分文拿不出来。之后两个人就私奔了,都跑到青州那边去了,是我爹给李明月追了回来,那个姓江的,自己一个人跑了。”
李阿娇用手捂着心口,叹了口气,“你说说她干的这些丢人事,弄得我这个当妹妹的都抬不起头来。现在她的名声更是坏了,从窑子房里面跑出来的女人,那还有好的?所以云公子这么好的人,万万不能娶她啊。听我爹说,您还要花一百两银子来娶她这个贱货,那可是亏大发了。我爹精明着呢,算账的本事谁都不如他,他是欺负你是个外地人,不懂本地的行情。一百两银子在村里可以娶五个老婆。”
说到最后还一伸手比划,“五个啊。犯得着娶她那种不干不净的。”
她接着讥笑,“而且李明月那个傻瓜,这三年来一直在等着那个姓江的。听说那个姓江的和我姐有一个三年之约,说他到时候一定会挣好多的金银,回来将我姐娶走。我姐就在家傻乎乎的等。”
她只顾自己过了嘴瘾,却丝毫没有发现云酒的脸色已经变了,云酒一声冷笑,声音冰冷如寒冰,“明月从来没有在我面前说过你的坏话,而你居然在背后如此重伤诋毁自己的大姐。你无非是羡慕嫉妒恨,嫉妒她能得到男人的垂青,而你不能。我虽来的时间短,也听村里的人说过,你已经被退婚好几回了。奉劝你一句,长了一副坏心肠的人,是得不到幸福的。”
李阿娇一听到被退婚的事,脸上也是火辣辣的,不过她还想再说,云酒厉声道:“闭上你的嘴!”
她吓得打了一个哆嗦,身上一激灵,虽然隔着有一段距离,可对面那男人身上乍然散发出的寒气,还是让她浑身每个毛孔都突然张开,“云公子,我……”
云酒站起身来,嫌恶的看了她一眼,声音冷厉简短,“滚!”
李阿娇咬着嘴唇,还有些不情愿,做最后的挣扎,“我……我是为你好……”
云酒目光如刀,她好似被剐了一下,刚要出口的话硬生生的在他的威严下咽回了肚子,扭着身子往门口走去。
“站住!”云酒出声。
李阿娇一喜,赶紧回过头来,以为他想通了。
“拿上你的东西,一起滚。”云酒声音如碎冰,一字一句道。
李阿娇此时也明白了,自己来这的一出告状,看来弄得跟跳梁小丑一样,她只有来到桌子边,拿起篮子,哭着跑了出去。
回到了家,李阿娇将篮子摔在地上,就趴在炕上,哭天抢地的嚎,“娘,你说这个李明月怎么什么都压着我?气死我了。”
万金花赶紧从旁解劝着,“我的儿,你可别作了,要是让你爹知道了,少不了一顿臭骂。你爹好不容易寻到的目标,你居然去打八刀,要是让他知道了,能饶了你?”
李阿娇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直抽搭,“娘,你就那么怕他?”
万金花也有些厌烦了,“你这孩子,还挑拨上自己亲娘和亲爹的感情来了?”
李阿娇从炕上爬起来,揩鼻涕,“我就是不服气,我身边没有一个男人,那李明月可倒好,总有人对她好。”
万金花哄着,“等娘给你多托几个媒人去,包管给你说上一门好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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