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E"nS顾修远上班前,嘱咐阿姨好好照顾纪舒语,阿姨自是不敢疏忽。昨天让她才一个人去医院的事情再发生,估计她这份工作真的不保了。纪舒语不想阿姨为难,也就没坚持。毕业在即,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她一直在书房里,等看向窗外天色都暗了。她捏捏脖子起身,往窗外看的时候,看见顾修远的正从车里下来。纪舒语看了一眼时间,回来这么早,是以往都少有的事情。顾修远进门时,家里静悄悄的。以往他一回来就会扑出来的身影并没出现,没有熟悉的饭菜香味,就连灯都没有开。这种孤寂感让他从内往外的不舒服。打开灯,纪舒语从楼上下来。目光交汇,却没人说话。片刻后……纪舒语开口:“回来啦。”
她打了声招呼,并未像往日一样上前。“嗯。”
他点头,换鞋。“阿姨呢?”
“说是托同乡买到了土鸡,去取了。”
看着脸上没有一丝笑容的纪舒语,他心头有些烦躁。“吃饭了吗?”
“没胃口。”
她摇头。顾修远心中微恼,看着好像变了一个人的纪舒语,他上前两步。纪舒语不算高挑,还未到他下巴的位置,这种身高上的差距,无形中就形成了一种“威压”。她呼吸微窒,手指不由得捏紧衣摆。顾修远深吸口气,压下心中的不满:“想吃什么,我叫助理送过来。”
纪舒语真的很想说一句:我不饿。可是这种压迫感让她觉得空气都有些稀薄,“都好。”
她走到客厅坐下来,顾修远看了她数秒,抬腿上楼。……顾修远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助理已经把晚餐送到了,不过纪舒语并没有动,而是在厨房煮面。这一幕对他来讲是再熟悉不过的,可却让他觉得少了什么。最后发现是气氛不对。以往,她和阿姨在厨房里都忙得热热闹闹的,还会不时回头跟他说说话。面煮好,她直接端到餐桌前,又转身去拿餐具。听见脚步声,她动作顿了一下,却没回头。顾修远皱眉,闻着面的香味,他突然觉得好饿,所以也不打招呼,直接在她的位置坐下,然后在她转身回来时抽过她手中的筷子。“谢谢。”
“……”纪舒语顿时愣住,看着自己煮的面,转眼就到他的口中了,一时间有些无语。他在做什么?!看着被自己倒了一层红油的面条,她突然担心他的胃。可几次想开口,最后都生生地把话吞了回去。他一个成年人,不能吃自己会放下的,她干嘛操这些没用的心!自己抢走了她的晚餐,她都没说话,顾修远是没想到的。看着她又默默着重新准备,心里突然很闷,连自己想念了好多天的面都没那么香了。以往,吃饭的时候她总是喋喋不休。大到看见了什么新闻,小到学校里的趣事。“出差”前他还收到她随手的四叶草照片,她说这代表希望和幸运。“顾修远,我们谈谈吧!”
纪舒语受不了这种压抑,关了火回头看吃着她晚餐的男人。“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我陪你去医院。”
他好像没听见她在说什么,自顾自己地说着。“手上的伤擦药了吗?”
纪舒语气得一闷,险些被噎着。这人什么情况,听人讲话只捡爱听的来听吗?“顾修远!”
“这是我进门,你第二次直呼我的名字了。”
顾修远抬眼,淡淡的神色里有一丝不悦。纪舒语有些好笑,直呼他名字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吗?“要不然,叫你修远哥?”
咳……饶是再怎么沉着、冷静,顾修远还是被生生地给呛到了。辣油呛到嗓子里,他咳得脸色通红,腰都直不起来。纪舒语给他倒了杯水,放到他手边。水喝下去他的脸色并没有好多少,等咳嗽停止,他的脸色反而更难看了。纪舒语本不想理会,他突然一脸痛苦地蜷下去。“你怎么了?”
纪舒语问。他没答,身子弯得更低了。“修远?”
纪舒语瞬间忘了生气,她起身快步过去:“怎么了是不是胃疼。顾修远紧紧压着胃部,点头。“我先送你上去。”
她慌乱地说着。纪舒语身高本就不算高,扶着187的他就更艰难了。她扶他上楼,又赶紧找来胃药。一番忙活下来,鼻尖上都是细汗,可顾修远的疼痛却没有一点缓解,甚至嘴唇都白了。“修远,你是不是疼得厉害啊?我们去医院吧!”
她握着他的手,声音都有些抖。她向来看不得他难受,他皱下眉她都会难过。顾修远摇头,“没事。”
“那怎么办?”
纪舒语自责极了,怪自己明明知道他不能吃辣,还不拦着他。为什么要和他赌气呢!看着焦急又自责的纪舒语,他轻轻摇头。“真没事,过一会儿就好了。”
他越是安慰,纪舒语就越是难过,连眼圈都红了。“你先躺一下,我去给你煮点粥。”
纪舒语说着起身。“没事。”
顾修远想说她手上有伤,可还来不及阻止,她已经跑出去了。看着消失在门边的身影,顾修远因疼痛而皱到一起的眉,松了几分。厨房里纪舒语慌乱地准备着,受伤的手不小心给热气扑到,疼得她眼泪都要下来了。给他倒了热水,又准备养胃汤的食材,当她端着熬好的粥上楼的时候,顾修远正一边打电话一边匆匆下来。“修……”“颜颜,你别怕,我这就过去。”
他柔声安抚,脚下步伐匆忙。从她身边走过时,只是说了句:我出去一下,你早点睡吧!纪舒语端着粥站在楼梯上,因为忙碌而凝成的汗水滚下来,落入眼中,刺激得她流下泪水。颜颜,所以即便他那么难受,苏颜一个电话,他也会片刻不停地赶过去。在她为他忙碌不停的时候,他心中想的却是苏颜……看着手里的粥,她忽然笑了。呵……所以,你在这自我感动什么呢?他根本就没有要你做啊!平日里,你做的都是什么?关心他吃了没,胃口好不好,天气凉了有没有添件衣服?现在想想,自己的作用和“阿姨”有什么区别?在楼梯上坐下来,看着托盘里的粥,眼里的泪珠啪嗒一下掉进碗里,一颗接着一颗。她胡乱地抹了抹,然后拿起勺子来舀起一勺,吃进嘴里。明明是软糯香甜的粥,可吃到嘴里却是苦的……窗外毫无征兆地轰隆一声巨响。吓得纪舒语尖叫一声,接着整栋房子都陷入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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