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反应及时,春彩很快发现了沈氏的身影。
长夜昏昏,加上眼神不好,沈氏走得并不快。
离开定光寺不远,春彩便追上了她。
“夫人!跟我回去!”
“春彩,我不能回去。这是最后一天了。”
“这才不是最后一天!”
春彩坚决地拉住她,“夫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您做傻事!”
沈氏叹了口气:“那好吧。”
她顺从地说:“我和你一起回去。”
又示意春彩:“你走前面吧,我看不清。”
春彩依言照做。
可才背过身去,后脑上忽然遭到重重击打。
“夫人定是将我打晕,又往城西去了!”春彩得出了结论。
“可是她去城西做什么?”卿令仪奇怪这个。
春彩却先望了一眼成铮。
“……看我做什么?”成铮一时不解。
“此事,二夫人反复强调,要我不许告诉任何人,尤其是小公子。”春彩表情苦涩。
成铮俊眉一拧:“什么事?为什么娘亲不许告诉我?”
春彩面露难色。
卿令仪凝视着她:“已经是这个时候,继续隐瞒要紧,还是先救下二夫人要紧?”
春彩的表情终于松动。
她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
卿令仪接过,信封上并无题字,里面信纸薄薄一张。
“这是……给二夫人的,”春彩哭声依约,“每隔三个月,便会有一封。二夫人全都仔细收着,一直到昨天,才在禅房中烧了个一干二净。这是上月寄来的,我见夫人身子愈发不好,不忍心再给她看,只说没有。”
卿令仪皱着眉头,展开信纸。
信中字迹潦草,纯白话写着:
“这是成煜死的第七个年头,成沈氏,你怎么还有脸活在这世上?你以为,在定光寺每年为他办法事、烧香供奉,他就能转世成人了?你做梦!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那场战役,他以少胜多,逼退了敌兵,已经疲累不堪,我一刀砍去,他勉强接住,另一个人再砍过去,他就接不住了。整只右臂,连带着半边肩膀,都砍了下来。”
“你一介女流,大概想象不到那个画面,当时鲜血喷涌半空,溅在我的脸上,还是滚烫的!成煜站不稳,却不肯向我跪下。他看不起我。于是,我又是一刀,砍向他的右腿。膝盖毕竟太硬了,只切开一半。但这也足够了,他终究朝我跪了下来。”
“当时他已经开始吐血,你一定没见过你那个温柔丈夫如此狼狈的模样,后来他的惨状,你一定也没见过。不如说给你听听吧。我们五个人,各自拿着兵器,将你的丈夫切分成了许多块。一地都是血,我们身上也都是血。我砍下他的头颅,在他的脖子上,发现了一个香囊,白玉兰花的边上,绣着两个字。静姝。”
“静姝,这不就是你的闺名。他死得这么惨,你却没本事为他报仇雪恨。你说,他究竟娶你做什么?或许你是在床上很能取悦他,毕竟,我听说婺川沈氏的女儿是个美人。”
“差点忘了说,他那最要紧的命根子被我们给剁成了烂泥。纵然你在定光寺为他祈福真的打动了神佛,下辈子再见,他也只是个阉人,还能怎么和你翻云覆雨?哈哈哈哈哈!”
书信至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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