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十几年被疾风月狼屡次偷袭,各个击破的大仇可以一朝得报,这些猴虽然被风狼打的伤亡惨重,可还是越发的得意起来,更有几个悍不畏死的长臂猿明明已经被风狼咬伤了一条腿,仍是一瘸一拐的挥舞木棍冲上。
躲在一旁山壁缝隙中的钟道临此时早已看得目瞪口呆,万没想到十三年前还胆小如鼠只会吓唬人的这群猴如今悍勇至此,他可不知道这群猴儿经过跟醉道人与三小的多年争斗,早已在残酷的斗争当中积累了丰富的斗争经验,而醉道人的不开杀戒更是滋长了这些峨眉泼猴“我是你邻居我怕谁”的无赖心态。
此消彼长下,虽然疾风月狼跟啸岳地虎对猴儿群都有压倒性的杀伤力,可苦于醉道人只能致伤而不能致死的门派严训,只能一步步的陷入群鼠玩死猫的苦境,钟道临心道怪不得小风初见这群猴也是苦着个脸,看来这匹束手束脚的狼王这些年被猴儿们整怕了。
蓦的,一声凄厉的猴叫传来,整个猴儿群闻声一下子停止了围攻小风,一个个大眼瞪小眼的都朝着山下看去,钟道临扭头朝发声方向望去,一看之下大叫不妙,此时山路上正有一只唇生三须的老白猿在一群小猴儿的簇拥下,意气风发的朝万佛顶进发,刚一看到身着布衣的钟道临就是猴眼一呆,紧接着昂起猴脑袋发出一声凄厉的鬼叫,双臂在身前虚空朝钟道临一通猛挥,原地暴走般的上下左右蹦蹦跳跳起来,一张激动的老脸顿时成了紫红色。
“哎呀不好!”
钟道临跟着老白猿这声吼叫也是风急火燎的一嗓子,不由分说地就拉起身旁的斯影从岩石缝隙中蹿了出来,急速闪身到正冲猴群喷火的疾风月狼,伸腿朝着狼屁股后边就是一脚,大叫道:“小风快跟我跑,老仇人找咱们玩命来啦!”
说罢,钟道临放开斯影的手,一边躲避群猴的棍棒跟满天乱砸的石块,一边自顾自的朝山下猛冲而去,后边跟着的是一头雾水的斯影跟灰头土脸的疾风月狼。
从山下来的老白猿不是别的猴,正是十三年前被钟道临所救,而后又被钟道临所坑的那个峨眉山猴王,老白猿看到他就是一嗓子厉吼,自然不会有什么好事,仇人见面眼红下钟道临又自知不能把这群讨债猴都杀了,一旦猴子真的拼了命,难免惹毛了小风跟斯影,万一闹出个猴尸满山,师傅醉道人回来可饶不了他,钟道临这才一见之下便赶紧逃之夭夭,心中打算等想出了如何处置这群猴的办法,再讨回今天的面子不迟。
毕竟人家老白猿再怎么说也是债主,钟道临这个欠债的只得暂时“回避”,同时心中也一阵嘀咕,这老不死的白毛猴都十几年了咋还活着呢,那身子骨别说可也真够硬朗的,离山上的自己距离起码超过三里,眼神倒是不错,一眼就认出了他这个当初偷酒的罪魁祸首。
初时猛然见到钟道临而惊怒不已的老白猿此时心里也乐开了花,十三年了,整整十三年了,多少年魂牵梦绕,端了它老窝的仇人终于出现在了自己眼前,本来是要来看看自己的猴子猴孙们活捉那匹狡猾白狼的,没想到居然意外看见了那个偷酒贼,眼看钟道临就要逃跑,赶紧又是一嗓子猛叫,上下挥舞着毛茸茸的猴拳,咧着老嘴号令猴儿子们穷追。
这下子峨眉万佛顶山道上可就好看了,前面是撒腿就跑的钟道临跟斯影,旁边跟着两颗脑袋上沾满土尘的疾风月狼,后边是老当益壮,一心要报当年偷酒之仇的老白猿领着一群上蹿下跳,叽呀乱叫的泼猴儿,两方人马你追我逃的从峰顶直蹿而下,一路上带起的烟尘土龙滚滚上翻,声势骇人。
追追逃逃不一会儿,在前边狂奔一通的钟道临忽然身形停滞了一下,似乎觉得哪里不对,仔细一想才暗骂自己糊涂,一旦把身后这群恼羞成怒的泼猴引到了天池峰,别说是师傅屋子里面的瓶瓶罐罐,估计就算是那两间竹屋也铁定保不住了,这群猴儿要是不把天池峰拆了,明天的太阳肯定会从西边出来了。
钟道临想到此层,心中一动立马放缓身形朝前奔去,可这次选得不是下山的道路,反而领着身后一群提棍握石的猴儿朝后山跑去,他身旁的疾风月狼虽然不明白钟道临为何朝着后山跑,可也惯性的跟上,反正它早就被猴群弄得没了脾气,能够不跟猴群冲突它是求之不得,斯影则根本不熟悉峨眉山,更不知道钟道临为何被一群凡间的猴子追得鸡飞狗跳,可在如今的情况下显然也不是问明的时候,只得闷头跟着钟道临乱跑。
钟道临斯影二人奔下岩石山道,穿过一片竹林,刚刚涉溪而过,白云锁山的不远处就现出了一座皑皑高标,直摩苍穹的白石塔,后边则是一道红墙绿瓦包围着的飞檐翘角大殿,几座偏殿琉璃瓦顶拱跟老松斜杆树丫赫然掩映其中,金顶寺普光大殿慢慢在钟道临眼中显露出了真身。
钟道临看到前面出现的院墙非但不停,反而加快身形朝前奔去,到了院墙之外一个翻身跳入了金顶寺,顿时隐没在了院墙之后。
斯影跟疾风月狼也不含糊,钟道临都跳进去了她们俩也不闲着,紧跟着钟道临提身跳了进去,刚一翻墙进去就看到不远处的钟道临正绕着人家和尚寺来回乱窜,一边跑还一边大呼大叫:“不好了,不好了,峨眉的猴子要火烧金顶寺啦,各位师兄们快逃啊,跑晚了不但脑袋没毛,连眉毛都烧光啦……方丈快跑啊……老白猿要篡方丈位,猴子们要剃度出家啦!”
正在打扫大殿的几个小和尚闻声提着扫把跑了出来,似乎是验证刚才这声音的真实性,此时北面院墙之上正冒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不多时就从寺外跳进来数十个手持棍棒石头的猴子,一个个唧唧乱叫,气势汹汹的朝普光殿蹦来。
“阿弥陀……那个猴佛……”
双腿跨出殿门槛的那个小和尚刚一出殿就看到了满院子的猴上窜下跳,漫天乱飞的石块将几个偏殿的窗户砸了个稀烂,目瞪口呆的喧了一声佛号才想起来什么,赶紧朝身旁急道:“慧远你快去通知方丈,猴子要放火烧寺……篡位夺方……”
“胡闹!”
旁传来的一声轻喝打断了小和尚的话头,一位身着黄色衲衣,面皮白净的和尚手执佛印从侧殿后面走来,对先前发声的那个小和尚斥责道:“慧净,大殿不扫,尘缘不禁,诸魔内生,因何事如此惊慌,胡言乱语!”
来人头点六点戒疤,生的剑眉朗目,唇红齿白,虽然身着一席朴素衲衣,却仍是有种出尘的静感,近在眼前的群猴乱舞似乎在这人眼中都是透明,双目之中古井不波,至静至廉,被叫做慧净的小和尚一见来人立即手持佛印,躬身行礼道:“慧净见过大师兄,猴群不知道怎么的要烧咱们寺,师弟这才……”
来人闻声飒然一笑,看了庭院中正在绕着几处偏殿领着猴儿群乱跑的钟道临一眼,柔和的目光中隐现出一丝笑意,平静开口道:“你去命众僧关闭各处殿门,不要让这群泼猴儿毁了佛家经书法器也就是了,要放火烧寺的不是猴子,是那酒鬼老道的徒弟!”
说罢嘴角上扬,双唇对着正在奔跑中的钟道临动了一动。
近在身前的慧净只见到大师兄嘴角上扬了一下,却没有声音发出,心中正在纳闷,却猛看到眼前虚影一闪,刚才那个还在院中大喊大叫的紫发青年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到了自己眼前,吓的赶忙朝后退去,刚要出声询问却被对面大师兄眼色制止,赶忙又喧了一声佛号,嘀嘀咕咕的提着扫把领命去关殿门了。
“多日未见钟道兄,怎么有空来敝寺做客?”
和尚笑语吟吟的冲钟道临说道:“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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