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涅斯特垂下了眼帘,又再度睁开。他没有因为被指出本质而变色,眼睛里一片坦然。
“那个人是你的仇人吗?”
“可以这么说。
………说实话,我不认为你会相信这个说法。怎么听都像是拙劣的借口。
但是我还是觉得有必要解释清楚,而不是撒一些更合理的谎言。”
“那么,为什么你现在又要来找我?在那之后,你不是一直在刻意避开我吗?”
里夏尔的手颤了一下。
他本来以为对方不会关注自己这样的小人物。但事实似乎并非如此。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想了很久,纠结了很久,直到今天,才终于决定不再害怕了。”
里夏尔所恐惧的并不是艾涅斯特本人,而是更抽象的一种可能性。
他害怕好不容易升起的一点希望,会转化成更深的绝望。
到了那个时候,他恐怕会真的崩溃。
所以里夏尔一方面期盼着悲剧不再发生,一方面又不可抑制地滋生出了阴暗的情绪。
他想扯碎艾涅斯特那副平静的伪装,揭露他残酷的本性。证明自己看到的、听到的,不过是一时的假象,恢复成那个没有任何迷惘,心中只有杀意的里夏尔。
即便现在站在这里,他也依然带有这种近乎于自暴自弃的成分。
艾涅斯特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他的陈述。
“那个人,在我和他相遇之时就已经是一个疯子了。他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厌恶人类,渴望世界的毁灭,为此甚至不择手段。”
“所以,你以此类推,认为我也会变成像他那样的疯子吗?”
艾涅斯特的回应同样直指核心。
伴随着这句话,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笼罩在了里夏尔的心头。
这个问题不被允许回以虚假的答案。如果说谎的话,一定会被对方看穿。
事已至此,里夏尔的内心反而变得释然了。
他微微低下了头,用不似少年人的老成的语调说道。
“没错。虽然我很想否定,但事实就是如此。
在我看来,你们的本质是一样的。比如说——游离于世界之外的孤独、对存在意义的质疑和否定,以及想要毁灭什么的冲动。”
但是,我不明白。”
里夏尔深吸了一口气。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你会为了保护其他人,不惜伤到这种地步呢?”
这个质问是他的最后的挣扎。
是自永无宁日的绝望和悲哀中回归的灵魂的恸哭。
既然对人命毫不在意,把他们的价值等同于草芥,为什么事到如今又要摆出一副保护者的姿态?
“他人的安危,他人的绝望与悲痛,在你的眼中应该并不重要吧。
你对外界漠不关心,不愿意走出自己心里的围城。可是从结果而言,你却保护了那些素味平生的人们。为什么?”
里夏尔的问题越来越尖锐,情绪也越来越外露。
这些话都是一介花店员工不应该有的发言。如果让他们以外的任意一个人听到,都会勃然变色。
这已经不仅是不礼貌的问题,而是可以看做是对艾涅斯特的攻击了。
然而如今的里夏尔已经顾不上了那么多了。
如果对方仅仅是救下格雷和泽洛斯的话,还处于他勉强可以理解的范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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