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小又白的闪亮的冬月在窗上划下来来回回的痕迹。贺星苒感觉自己被剥夺了呼吸的权利,身体完全地交付出去了。腿部无意识地抽动会换来他用力的巴掌,她呜咽着求饶,按住他的头:“扎,你头发太扎了。”靳屿扬了扬眉:“那就这样算了。”他擦了擦唇角的水渍,逼迫她接吻。唇齿间所有的声音都成了残破不全的调子。贺星苒忘了自己置身何处,忘了因何开始。只能陷入这片汪洋里,随着他的节奏起起伏伏。她太舒服了。太享受。与此同时,也不安,也惶恐。她揽着他的脖子,问他:“我和前女友,哪个更好?”?这是什么比较方式?用现在的自己和过去的自己比吗。靳屿哼了一声:“她更放得开。”贺星苒眼底有些悲伤,但很快被撞散了。靳屿逼她正视自己:“那我和路维呢?”那些嫉妒心如雨后春笋般往外冒,再也抑制不住了,他问得有些咬牙切齿:“谁更让你爽。”他从来不在乎这些,贺星苒是自由的,她的身体是她的权利。而真的走到这一步,又不得不承认,自己很、吃、醋。贺星苒已经不想解释她和路维并没有过亲密接触,垂下眼睑,她说:“他更温柔些。”“……”一切停止。贺星苒悄悄抬眼去看,靳屿的一颗汗珠滴在他的胸口。“他温柔?”一直耽于欲望的男人故而冷笑了声,冷静退出。贺星苒感觉身体空荡荡的。靳屿抿着嘴唇:“他舒服你去找他去吧,老子不伺候了。”贺星苒:“……”靳屿似乎当下立断,立马从情欲里抽身,赤身裸体地往后退了几步,停在茶几旁边,举起酒杯,慢条斯理地抿了两口红酒,润润喉咙。贺星苒正被他撩拨得不上不下,身下似乎还有他存在的感觉,而他已经完全抽身。她难捱地呼吸,身上的一层薄汗被热风吹干,黏腻地沾在皮肤上。偏头看着靳屿,而他将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身上的欲望并没有消失,但他已经选择克制住自己,轻轻撂下水杯,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临进卫生间之前,还有些暧昧地扫她一眼。仿佛是在说:想继续么,求我。“……”贺星苒脑子里只有一个反应:这男人是不是戒过毒?她才是两人中间相对脾气倔强的那个人,认准的事情根本不会回头。靳屿想让她求饶,她偏不。起身穿上衣服,贺星苒擦了擦身上的濡湿黏腻,被温热的暖气烘得喉咙干燥。她有些难捱地灌了两口红酒,希望自己变得舒服一些,却只感觉欲望在体内不断升腾。今天靳屿床上床下说了很多荤话,不过还有一句歪打正着对了:她确实是在排卵期,胸部的胀痛和腹部微微的不适都昭示着一切。而人在排卵期时总是会变成基因的奴隶,虽然一般时候她都不会想起这件事,但在此时,人类想要繁衍的基因隐隐作祟。大抵是因为此,听着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她居然感觉体温微微上升,呼吸急促。又想到在自己计划了很多天,那个隐秘而危险的计划。鬼使神差地,贺星苒迈动脚步,推开卫生间门。磨砂质感的淋浴区,水雾在磨砂玻璃上勾勒出靳屿肩宽窄腰长腿的轮廓。贺星苒看着他的声影,轻轻唤了声:“阿屿……”水声哗啦作响里,他压着嗓音回答:“嗯?”明显还是有些不开心的。贺星苒脑子晕晕的,内心想着,他问自己和路维谁厉害的时候,干嘛就不直接回答呢。现在还得亲自来求她。很难堪地开口,她小声地说:“那个,我和路维……我们没有过。”虽然后面知道路维是个如假包换的人渣,但谈婚论嫁的时候,他装作自己是个好人,贺星苒不喜欢的事情,他从来不会为难。淋浴间的热气一点点飘出来,那点心思山回路转,听到这个解释,靳屿是高兴的,更因为是从贺星苒嘴里说出来的,所以更显得难能可贵。“喔。”靳屿拿乔,冷冷一声,“你说什么?没听清。”贺星苒:“?”人类再强大的繁殖欲望也阻挡不住敏感的人那颗感觉受到伤害想要逃跑的心。她咬了咬嘴唇,转身就要走。身后,浴室门豁然推开。贺星苒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靳屿拦腰抱起。一阵惊呼之后,前身贴着浴室光滑的瓷砖墙壁。温热的水流从头顶落下,淋得她睁不开眼睛,双手被他别在腰后,靳屿一手按着她的腰窝,一手掰着她的下巴,鼻尖贴着鼻尖的距离,有几分调笑地问:“你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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