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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第2页）

玉看得魂魄都飞走了。堂下有位姑娘开玩笑说：“这小子傻掉了！眼睛灼灼放光，比夜明珠还亮呢！”坐在他旁边的女子也爽朗地大笑，连忙伸手拉扯他的衣服，玉回过神来向她道谢，举起酒杯对堂上的姑娘说：“你是家里的第十二个孩子，我也是家里的第十二个孩子。事情竟然如此巧合，我想这一定是上天注定的缘分，求姑娘告诉我你的芳名。”

女子微微张嘴，声音像璎珞一样动听，说她名叫陶夭。玉再次向她拜礼，说自己还没有成家，如果不嫌他长得丑陋，一定派人前来说媒娶她。陶女高傲地回答说：“你这人华而不实，又拘泥于繁文缛节，我不喜欢这种人！”玉害怕她拂袖离开，急忙跑到大堂中间，举着酒杯翩翩起舞，歌唱：“桃树长得茂，花儿开得艳，此女若出嫁，和美是一家。桃树长得茂，果儿结得多，此女若出嫁，快乐是一家。桃树长得茂，叶儿生得绿，此女若出嫁，幸福是一家。”

女子心头暗喜，使眼神询问母亲，堂下坐着的诸位姐姐都啧啧称赞，老妇人满意地说：“我们山野人家，不计较世俗的礼仪，如果你诚心爱我女儿，今天就是成婚的大好日子。我女儿是个细心勤快的人，棋琴书画，缝衣绣花，样样精通。但是你不能让她给你煮饭或是点烛，希望你一定要记住。”玉满脸欢喜，说自己家庭富裕，婢女丫鬟不计其数，不需要劳烦佳人干活。老妇人神色严厉地告诫他说：“我女儿不是要攀附你的家族，而是爱慕你的相貌和才华。如果今后遇到什么风雨不测，还希望你能好好地爱护她。”玉趴在地上朝岳母拜了三拜，发誓一定牢牢记住。

喝过几轮酒后，诸位姐姐把他俩送入洞房，婚房没有点红蜡烛，而用红色宝石代替。玉好奇地问为什么没有蜡烛，姑娘小声说：“我从小怕火。”陶夭擅长弹琴，奏出的旋律如仙乐一般美妙，和她谈论诗书，也能对答如流。行*的时候，刚开始还羞羞怯怯，脸蛋酡红，美丽的双眼脉脉含情，一番*爱抚，她开始喘息急促，吐气像兰花一样幽香，她主动为吴玉献出处子之身，肌肤白净如月光下的冰雪，腰肢柔软如微风吹拂的柳条。他俩的*，像糖和酒那样甜蜜，胶和漆那样缠绵，美妙的境地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第二天，玉带着陶夭回家了。父母都以为他已经失踪，正在哭泣落泪，看到儿子回来，还带着一位美丽的妇人，顿时喜出望外，全家一齐庆贺他的归来。陶夭跪着拜过公公婆婆，说自己是陶家的女儿，祖上是山野隐士。司徒打心里爱怜这个媳妇，然而老夫人脸上却明明白白地挂着嫌恶。

当晚，母亲追问此女的来历，玉照实向她禀报。母亲很是看不起，讥讽她说：“既然不需要明媒正娶，你把她当个小妾得了！”玉坚决不肯，说我只想和她一起白头到老。母亲生气地说：“刚认识就急着跟你上床，必定不是什么好女人！”

然而陶夭带来的嫁妆丰厚，满框珠宝都是稀世之物。老夫人这才稍稍感到一些安慰。后来她派仆人到山里去打探，仆人回来说到处都找遍了，就是没有陶家，老夫人感到非常恐惧，便更加厌恶陶夭了。

陶女很聪慧，能够观测天象，预言来年的气候，提前告诉百姓适时栽种，经常帮着玉和公公拟定政令，管理家里的财务也毫无差池。自从陶女来后，黎这地方年年五谷丰登。陶女又很贤惠，家里没有出嫁的几个姐姐，都跟着她学习刺绣。老夫人穿的华美锦缎，都是陶女亲手绣的，她却始终不喜欢这个媳妇。玉旧病发作，她便说有妖孽作怪，含沙射影地责骂陶女。

陶女喜欢桃树，在庭院里栽种了许多，蔚然一片桃林。每逢阳春时节，满园桃花妖娆，夫妇二人在林下饮酒作诗，过了许多年还同新婚一般恩爱。然而陶女三年没有生育，母亲经常劝儿子休了她，陶女只好主动请求降格为妾，让出位置等吴玉再娶一房正妻。

老夫人亲自替儿子说成了太宰女儿的婚事，吴司徒也靠着这层关系加官进爵。然而新媳妇骄横善妒，不肯供养公婆，陶女整天被她使来唤去，更不能和玉同房共枕。玉因怨恨染成重病，一直卧床不起。陶女说她知道阴阳调和的办法，让她和玉同房可以治好他的病。新媳妇勃然大怒，骂陶女*邪恶，要她去为丈夫熬药。陶女拒绝了，说她怕火。新媳妇态度强硬，非要她去不可，陶女不得已，只好奉命去了厨房。她送药进来时，面容枯黄，再没有平时的光彩。新媳妇看到异常高兴，说：“原来用火可以把你变丑！”她举着蜡烛去烧，陶女裙摆被火点燃，吓得惊恐逃命，跑到后院桃林，化为一颗桃树，谁也分辨不出哪一株是她了。

玉说自己就快要死去，请求死后葬在桃林里，母亲答应后方才瞑目。

就在这一年，有桃树结果，仅仅长出一枚果实，果子长得很大，挂在树枝上哇哇地哭，或是咯咯地笑，世人都觉得非常罕见。剖开果实，里面有个小孩儿，音容相貌都很像他的父亲吴玉。

淇奥

《诗经。国风。卫风。淇奥》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如箦。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宽兮绰兮，猗重较兮。善戏谑兮，不为虐兮。

卫宣公名晋，食色之君，淫纵不检。本非储君，无缘国位，后得国老石碏大义灭亲，平州吁及石厚弑君篡位之乱，扶为正统。其父庄公有美妾夷姜，晋自公子之时，不喜元配邢妃，而与庶母私通，生子伋，又名急子，寄藏民间。后值宣公即位，独宠夷姜，乃立急子为嗣，以其弟右公子职为太傅。

晋除美色是好，亦为焚琴煮鹤之事，嗜鹤成癖，每餐必食。一日，庖烹全鹤，以巨盘盛之，鹤首昂立，忽张目而视，嘎然作人语：“无道之徒，贪食仙物，残害我族，卫国之境，必遭此报。”晋大骇，询旁立侍从，皆言不曾听闻，遂怒诛庖者，绝食鹤之癖。

是夜，齐僖公长女诞生，群鹤聚集宫闱，撵之不去。其女初生之时，双手各握半珏，通身莹白如脂，啼似鹤鸣。公异之，以为不祥，欲杀之，亲母以命相挟得活，取名曰珏。俟女长成，生得神如秋水，面若芙蕖，款解人意，妩媚可心。僖公宠为天赐，及有他国使臣造访，辄于人前炫女美色。

右公子职得王兄嘱托，爱伋如同己出，育之勤心竭力，辅以古今之事，晓以仁义道德，炼以百般兵器。世子时年十六，仪表堂堂，倜傥而有儒风，兼且博古通今，武艺超群。急子之为世子，百官爱戴，民意归附，举国荣之，誉为天之骄子。

公子职请为世子聘齐僖公长女，携厚礼之齐，伋着侍者装束，央随叔父同往。僖公以华盖仪仗迎于城郊，欲媾齐卫之好。及至朝堂，备办筵席，待职甚厚，令珏出以拜谢。

珏偿闻卫世子德音，知其为天下公子，而不知其亦为天下第一等*，是故踌躇未定，数以目示父。公女端坐君侧，眄来使身后美侍，生得体态颀长，仪容绰约，有贵胄之相，深疑之。

次日，僖公邀职畋猎，珏亦着戎装，英姿飒爽，与父并驾齐驱。行至旷野，珏所驭骊驹被蜂蛰刺，嘶鸣奔突，误闯群狼之地，公女落马，险入狼口。僖公疾呼：“速救吾儿！”急子策马驰骋，抱珏于己乘之骍，令公女返归僖公，继而傲立狼群，拔剑舞之，风声顿起，转若流星，珏视之砰然心动。随猎甲士俱往，群狼乃散。伋自请不敬之罪。僖公令士卒执之，谓职曰：“寡人欲谢义士搭救之恩，然恐贱民之手有污小女。断其臂，厚其金，可乎？”公子职急呼不可。伋以实情相告，言为卫之世子，公之佳婿。

僖公大悦，以国礼待之，款留数日，复送之城郊。珏私以出生时所握半珏赠伋，离别之期，明眸相对，脉脉传情，流连不舍。世子登车，公子职问女之意，珏赋诗对曰：“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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