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
手机的话筒里只有这些杂音,这种状况阎敖记忆犹新,他脸色一变,接着又拨打了母亲的电话,但是结果一样。
医生似乎早知道会这样,给阎敖检查完说道:“已经一整天了,我们同样一个电话都打不出去,你还是好好休息吧,不然伤口会发炎。”
阎敖还保持着打电话的动作,半晌,他从担架上爬起来,然后拉开了救护车的窗帘。
醒来的时候,阎敖就觉得救护车内的光线很暗,窗帘之前一直放下来,他以为是这个原因,可是等他把窗帘拉开的时候才发现,之所以会这么暗,完全是因为车外面的世界已经被黑暗笼罩。
阎敖打开了车窗,一道寒风吹进来,当他看清楚车窗外边的世界时,他呆住了。漆黑,一片的漆黑。虽然没有半点的灯光,但是借着救护车车头大灯上射出的光线,他还是勉强看到这个城市的轮廓。
救护车此刻正行驶在一条高速公路上,放眼望去,整个城市死寂一般,原本属于人类文明的夜色不见踪影,救护车经过的地方,阎敖只看到一栋栋废旧的高楼。这些高楼跟阎敖当初在商场天台看到的景色一样,高楼上的窗户全部碎裂,外墙剥落,钢筋外露,感觉被废弃了多时。
不仅如此,他们此刻行驶的高速公路上,阎敖还看到很多废旧的汽车,它们有的孤零零撞在高速公路的护栏上,有的好几十台车撞成一团,甚至还有一些大货车翻倒横在路中间,上面的货物散落一地。救护车只能不断避开这些障碍物缓慢行驶。
原来噩梦还没有结束,又或者仅仅是一个开始?
阎敖木然地坐回去,半晌问道:“我昏迷了多久?”
护士回答说:“我们发现你的时候,大概是五个小时前吧。”
阎敖闻言,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表,上面显示的日期是晚上的20点33分。五个小时前,那么说他离开商场的时候,约莫是15点30分。明明在六、七个小时前,他还跟班上一群同学一起在商场里开心购物玩耍,商量毕业后去哪里旅行。
没想到才一晃眼的时间,那些同学,他心仪的对象,还有最好的朋友都死掉了,只有他一个人活下来。
“别想那么多了,好好的活着吧,大家都不容易。”医生拍了拍阎敖的肩头道。阎敖这回终于注意到医生说话的内容,迟疑片刻后问道:“你们……跟我一样,都看见过那些选项?”
医生和护士正要回答,就在这个时候,一把懒洋洋的声音插进来。“当然看见过,难道你不是跟我们一样,都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幸存者?”
阎敖循声望去,原来这里还有第四个人,他躺在角落的位置蜷缩一团,之前阎敖都没有注意到他。那是一个染了金色头发,穿着军绿色大衣的年轻人。
他缓缓坐起来,凶巴巴地对阎敖说:“玛德,老子好不容易才睡着让你吵醒了,信不信老子揍你?”
阎敖被对方的态度吓了一跳,心道这个人好凶。
“欧阳先生,你不要生气,他刚刚醒来,大概还搞不清楚状况。”温柔的护士走上来替阎敖说话道。
“嘿嘿。”金发年轻人摸了摸一下巴的胡渣子,色迷迷看着护士道:“我可以不揍他,但是你必须……”金发年轻人还没说完,蓦地,医生挡在护士的面前,语气冰冷地说:“你敢把话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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