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向机智的简庭涛也有些束手无策。
但在贾女士心目中,她贾月铭的儿子,论相貌论才干论人品,绝不会输于任何一个青年才俊。
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
因此,斟酌又斟酌,她最终还是决定单枪匹马,前去投石问路。
丈夫已逝,其他闲杂人等,也不方便在场,并且,人多不一定好办事。
于是,在一个晴朗的天气,趁心素上班,又打听到关教授在家,她独自一人,带上厚礼,杀上门去拜访。
甫一开门,关教授对贾女士的来意,就心知肚明。
但是,他仍旧礼貌地将她迎了进去,还沏上了上好的龙井。
坐在关家朴素高雅的客厅,闻着幽幽的花香,看着关定秋先生从容淡定的澹澹气度,贾女士心生感叹,钱,果然不是万能的,腹有诗书气自华,古语说得真真一点都不错。'
但是,有些话,还必须得说,所以,她喝了一口茶,缓缓开口:“关教授,其实,这次我来,是为了心素跟庭涛这两个孩子……”
话还没说完,关定秋先生已经了若指掌。
他淡淡一笑,直接截住她的话:“简夫人,如果您是跟往常一样闲谈家常,我十分乐意,如果您是为心素而来,那么,我只能说抱歉。”
贾女士没想到他这么干脆俐落地拒绝,一时有点发怔,脸上颇有些挂不住:“呃――”
但是,仅仅片刻之后,她还是迅速恢复惯常的镇定,微笑着:“心素这个孩子,不仅庭涛喜欢,就连我,也喜欢得很。”她唇边的笑纹加深,“落落大方,知书达理,小小年纪,更有一种难得的淡泊。”
关教授略略思忖之后,字斟句酌地开口:“感谢您的厚爱,但是,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再加上心素还小,有些事情,考虑得不一定周到,所以……”
他很诚恳地,看向贾女士:“很抱歉,简夫人,我知道您一直对心素很关心,我也一直很感谢,再加上您教子有方,令公子青年才俊,年纪轻轻就将简氏企业这么大的集团接掌得有声有色,我也很是佩服。”
他略带歉意,但极其坚决地:“但心素从小丧母,我又对她太过溺爱,凡事都由着她,顺着她,再加上心素从小就一直生活在学校里,人情世故一窍不通,待人处事也不会通融。”他略略沉吟地,“做父母的,只希望儿女过着单纯的生活,平安幸福就行了,其他的,都不重要。所以,真的很抱歉,简家也好,令公子也好,心素都高攀不起。”
简家家大业大,家族关系复杂,那个简庭涛是贾女士唯一的独子,说衔着金汤匙出生绝不为过,以后又是简氏企业唯一的继承人,他的生活轨迹,跟书香为径,杏坛为据的关教授离了十万八千里,他绝不放心让女儿涉足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
再说,关家欠柯家已经很多,他看得出柯轩对心素的情意,以柯轩才华人品又是他心中当仁不让的东床之选,所以,他回覆得十分干脆。
贾女士是玲珑剔透之人,明白此事不可冒进,只是又东拉西扯了几句,欣赏了一会儿关教授爱逾性命的奇花异卉,便起身告辞。
事情,还得一步一步来,她相信,即便一时半会儿难以转圜,以他们目前的交情,关教授不会不欢迎她经常上门聊聊天拉拉家常的。
贾女士的固执和不服输,完全不亚于她的儿子。
况且,心素正在跟她儿子谈恋爱,光看这点,关教授已经输了先机,败了泰半。
因此,与简庭涛听到她转述关教授的话之后的垂头丧气不同的是,贾女士胸有成竹地,一边专心插花,一边点拨自己的儿子:“庭涛,事情的最终决定权在心素跟你身上,父母的意见,”她站起来,闲闲走向花园方向,半晌,她的声音略带模糊地飘了过来,“聊作参考就可以了,你应该记得一句古话,关心则乱,做父母的有时会太过多虑……”
以儿子的聪明机智,一定会懂她的意思的。
虽然有点对不起关教授,但孰轻孰重,她向来分得清楚。
简庭涛当然不负其母所望,所以,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即刻开始行动,派人去订欧洲名家设计的珠宝,提前去N市最豪华高档的餐厅订烛光晚餐,另外,他还亲手安排了一系列的秘密活动。
而且,对不起,不便透露。
很快,他们相识七周年纪念日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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