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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在水一方3（第2页）

“阿姐，你告诉他了么？”

扶风的思绪被不远处的声音打断，这个声音，只是一次便是令他终生不能忘怀的。是她害死母亲，是她拆散了父亲与母亲，纵使她过得不如意，他也不会原谅她的！

“嗯，”女子默了默，轻一声叹息便是落了一地的伤：“说了。”

女子的声音里有着释然，却又有着不甘。扶风不知道是什么让这个女子如此幽怨不能，硬生生地把自己弄得一身寂落悲伤。

怀若说这个女子是虚子棠的母亲，他记得那个叫虚子棠的女子，那是一个让人过目不忘的女子，身上有着慑人魂魄的气息，却又隐若在她温婉柔和的浅笑宁静之下。

那一日，她拼死赶来只为阻止白凤将秋韵送往弗沧。那个时候，她的千里良驹累死在松云关，她的腹部鲜血淋淋。可是面具之下的那张小脸又是如此倔强绝决，除非她死，怕是没人能够阻止她的。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这个女子竟是在顷刻之间改变了注意！

白凤问她一个秋韵换洵夏数十载的安宁值还是不值，只是目色一沉，她便是有了答案。这个女子是如此拼命地想要保护那个叫秋韵的女子，然而在天下苍生与一己私欲之间，她是如此清楚自己该做什么！

她那一霎的痛苦，所有的人都可以感受得到，却无可奈何。她对秋韵的感情不亚于怀若对秋韵的感情，虽然性质不同，终究那个女子在他们心中的分量是相同的。

这样的痛苦，扶风心中很明白，一如当初他下手要杀怀若的时候，那个时候，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己被怀若所杀。但是，终究不能那样，因为这

人世间还有好多东西比这私人之间的情感要重要得多，他们这些站在顶端的人，终不能轻易随了自己的心愿。

扶风的目光柔了柔，嘴角勾起温柔的笑。那一日，他以为子棠是喜爱着他的师兄的，却不知是他的妹妹。在看到子棠轻轻环住怀若哭泣的时候，在看到只是刹那的拥抱便决绝地转身离去的时候，他的心疼了疼。

经年不见，一见却只是浅浅相拥，所有的言语都在这个无声的拥抱之中，那样的感情定是经过了久久地沉淀，才会如此轻描淡写。那个女子倔强坚强，却又温婉柔和，即使没有以面示人，便也足以令男子动了心思。

扶风转身离去，那边那两个女子，只是一来一往，便是没有了下文。他不是一个爱听墙角的人，她们定是再说些不愉快的事情，而他不愿探索。从某些方面来说，子棠像极了她的母亲，温婉安静。

这样的女子如何会嫁给弗沧的那个老头子？

“他还是没有任何表示？”青音的声音提了提，里面有着些许的愤怒。

韶韵浅浅地笑，不再回答。他终究是没有任何言语，即使是她告诉他，她看到了死亡，他依旧还是保持沉默。甚至是一言关心的话都没有，他为何连一言关心都没有，纵使只是亲姐弟，也应该询问半语。而他，真的是没有问。

如此，青音也便是有了答案，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吐出一个字，只是长长地舒出一口气，眉宇间尽是愁思。

“我与他，这一生一丈的距离，怕是只有等得来生才能逾越了。”韶韵的眼神愈发黯淡了，敛了眉目间的哀伤反是愈加寂落：“是我不好，我不该这样……这样逼他，明明知道会遭天谴，明明知道上苍不允许这样的情愫，却还是放纵了自己的感情，是我不好……”

“呵呵，”青音冷笑：“阿姐错了，感情这种东西，没有什么准或是不准，也谈不上放纵。爱了便就是爱了，自己也是控制不住的。什么遭天谴，那不过是用来束缚人的借口，要是真的会遭天谴，我们韶氏一族怕是早该在千万年前就彻底灭绝。是二哥他自己在逼自己，阿姐没有错。”

青音最是深有体会了，感情这个东西一旦产生，便是不再受人控制，愈是压抑愈是浓烈。她曾经也试图挣扎过，那从来都是徒劳，公子谏在她心中只会扎根愈深，直到无法拔出。于是她索性就光明正大地去爱了，爱得虽然凄惨，到终了却也没有得到公子谏的爱。然而，回过头来，她却是平静的。至少，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深爱过那个男子，爱得惨烈，爱得片体鳞伤，却不再后悔，不再遗憾，不再怨恨。

“我们不该爱的，”韶韵看着远方，那里一片漆黑，泼墨的夜空，是来自洪荒时候的神秘：“不，是我不该爱他，不该啊……这样，他也不会如此痛苦，甚至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

青音的目色动了动，她的这个长姐，太过温柔了，所有的她都不知道去争取。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不会到头两个人一生是伤。

韶韵无奈地笑，禁忌之恋，是谁都是不能接受的吧，即使是她自己都是这般无能无力，她又怎么会去怨恨青召？

黎青召，这个世人称为“黎先生”的男子，一个清冷温柔的男子，他的心里到底如何作想呢？

那一日，她转身离去，告诉他她看见了死亡。那个时候，她是多么希望这个男子过来轻轻抱抱她，一如二十年之前，那样轻轻地抱着便是足矣。可是这个清冷的男子终究只是沉默下去，没有任何表示。

那一夜，她在星辰殿外整整等了一夜，她是那样不甘心，不甘心自己所爱的人竟会如此无情。即便不是恋人之间的关怀，但至少血亲之间的关爱还是有的吧。可是，这个男子终究没有踏出星辰殿半步。

这便是结局么？

二十多年来，到终了，所有的感情都消磨旦尽，再也回不到过去的亲昵？

黎青召，青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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