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面积十平方米,四周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铁锈味。审讯室的墙上贴着《犯罪嫌疑人诉讼权利义务告知书》。
邓立钢手铐脚镣在身,腰板笔直地坐在审讯桌前。看见我开门进来,立刻身体放松,靠在椅背上。他说:“这些人里,我还是最得意你。”
“那你可真得意对了。”我顺着他的心缝说。
我让看守把他的手铐打开,把买来的红肠和熏鸡放在桌子上说:“雪城最正宗的,吃吧。”
邓立钢撕开包装就吃,一口咬下去,陶醉地闭上了眼睛,说:“奶奶的,一进嘴魂都飞了。”
“跟小时候一个味儿吧?”
“我一生出来,就在烂泥里沤着。哪儿有吃这个的命?”
“你爸干啥的?”
“锅炉工,一个月三十二块五,养活我们一家四口。自己活得糟心,喜欢喝两口,一喝就多。喝多了,不是打我妈,就是打我和我弟弟,我特别恨他,发誓好好跟他干一仗。”
我手里剥着花生米,认真地听他说。
“我偷了钱,跑到五台山去学习武术。没等功夫学成,我爸病死了,仇还是没报成。”
“啥病?”
“肝癌。”
“那年你多大?”
邓立钢想了一下说:“十一二岁吧。”
他熟练地把烧鸡肢解了,有滋有味地吃着。
“你学过人体解剖吗?”
邓立钢嚼着鸡大腿说:“那点事儿用学吗?一回生二回熟,问这干啥?”
“好奇呀!”
“你这人真行,碧水家园那点儿破事,你一咬就是十年。”
“你光做了那一件案子吗?”
邓立钢从嘴里掏出来一块鸡脆骨放在桌子上,问:“你觉得那案子坐实了?”
“你留在墙上的手指印,是翻不了案的。”
邓立钢不吃了,眼神柔和地看着我,像看着自己的亲兄弟。
“这样看着我干啥?”
“咱俩算得上势均力敌,我知道你想干什么。”
“你说说,我想干什么?”
“看似闲聊,实际在围城打援。”
我看着他笑了,他说:“我被你琢磨了十年,就是块生铁砣,也被你磨成铁片子了,你还有啥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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