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这名义上的未婚夫态度一向冷漠,说话也不太好听,但是她能感受到他的好意,只要她点个头,他就算把世界都翻过来,不择手段都会让耿凡羿再次回到她身边。
但,不是任何事,都有机会再来一遍的,就算可以重来,也不会是原来的感觉了,破镜再怎么补,还是会有裂痕。
她反问:“那你呢?又为什么回来?别说陪我,这种话也只能骗骗外人。”
接著,是冗长的一阵沉默,久到她以为他不会回答了时——
“和你一样的理由。”
放下行李之后,本该泡个热水澡,好好休息一番,但是她以久未回台湾为由,想一个人四处走走,拒绝了裴宇耕派司机接送的好意。
走著走著,不知不觉,又来到这个地方。
以前,这里是小小的窄巷,环境狭陋而杂乱,偶有几只流浪狗,饿过头见人都会乱咬,每次经过都要提心吊胆,走到尽头,是一栋老旧公寓……
她搜索著脑海深处的陈旧记忆,顺著心念走来,湿暗的小巷子不见了,小石子路铺成水泥地,参差不齐的老旧房子,也成了一栋美轮美奂的高级住宅,曾几何时,这里发展成了繁荣商圈,寸土寸金,不再是当年那个不起眼的小住宅了。
走到了底,她曾住过的老旧公寓,成了一座充满欧式风格的房子,由外观看来,散发著典雅温馨的味道,住在这里头的人,应该洋溢著幸福欢笑吧?
她轻抚过花雕铁门,眸底流露出一丝感伤,不一样了,什么都不一样了,连最后可以追忆、见证过去的地方,都不存在了——
她自嘲苦笑,连丈夫都不再是她的了,不过才住过一年的地方,又怎可能还留得住呢?这一切,从来就不属于她。
收拾落寞的心,她举步离去。
就在她转身的同时,一辆墨黑色的车辆驶近,耿凡羿正好弯身捡拾掉落脚边的铁门遥控器,分秒之差,错失由车窗边走过的窈窕身影——
十点二十二分——
杜若嫦看了下表,忍不住又站起身,拢了拢长发,抚平窄裙上的浅浅绉褶。
裴宇耕抬眸瞥她一记,合上刚批阅好的卷宗。“你可以坐下来,我们约了十点半,耿凡羿会守时的。”
“可是——”她没有办法啊!分离了七年,突然要再见面,心中难免起伏不定。望向光亮的玻璃窗面倒影,一手抚向颊容,它——有变很多吗?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是惊,是喜?或者,他认得出她吗?他会乐意见到她吗?毕竟,他现在已有未婚妻了——
裴宇耕又抽出另一份卷宗。“既然是我的‘贤内助’,请不要因为见另一个男人,而表现得如此坐立不安。”
“我——不是,我只是不安,毕竟,那么久没见面了……”她闷闷低哝。
“既然那么勉强,那就别见了吧!”他随口说。
“那怎么可以!”她想也没想地低嚷出声,迎视他挑眉嘲弄的神情,她羞愧而牵强地补上一句:“我是你们这个合作案里面,最主要的灵魂设计师,所以——”
“你也知道你只是服装设计师而已?要进军台湾,在台湾设厂,和台湾成衣界的龙头合作是会事半功倍没错,但你只要负责交你的设计图就好了,反正你设计的东西,代理权都在我手上,谈生意也是我的事,有必要劳动你亲自去和他们谈你的设计风格与理念吗?那些根本都是事成之后可以再规划研讨的。”换句话说,她这趟台湾行并非绝对必要,她心里在想什么,明人眼里就不必说暗话了。
她被说得哑口无言,一句话都反驳不上来。
是啊,她只是在找借口,让自己的行为合理化罢了,事实上,她回台湾,不为公事,不为思乡,更不为探亲,只有一个再简单不过的理由——她想见他!
当年,与他离婚之后,顿失生命方向的她,茫然得不知何去何从,他以为她会回去投靠父母,但是她并没有,当年离家时,她就说过,如果得不到幸福,她这辈子都不会回去,她没脸见父母!
虽然,她后来听从了裴季耘的安排,前往法国学服装设计,继续她未完成的学业。她与耿凡羿一般,并不靠任何人帮助,一面打工,一面求学,日子很苦,但她没有服输,就某方面而言,她的傲骨与他是极相似的。
今天,她首席设计师的美名,凭的是自身毅力,而非任何人的怜悯,她所得到的掌声,一如他所累积的财富。
后来,裴家企业触角有意涉足服饰界,凭著她和裴季耘的交情,她二话不说的将代理权给了他们,不谈条件,任何人再出天价,她也不为所动。
外界好奇她与裴家的交情,裴氏父母毕竟是在商场打滚过的,脑筋动得快,索性顺水推舟,放出风声说她与那时正接手裴氏企业的长子裴宇耕“交情匪浅”,近日会有好消息传出,以达到造势作用。
她为还裴季耘当年的恩情,也就勉为其难的配合,最后弄到不得不在时势所趋的情况下与裴宇耕假订婚,这样的“才子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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