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吗?”
荣简用纱布擦掉了他滴下来的血,紧接着看都不看地把染血的纱布放在一旁,一边抽空回答他道:
“所以,你是皇帝?”
皇城早就传遍了,这世上,只留下了最后一个直系赵姓人,而那人,便是他们常年神龙不见尾,没有任何消息传出的皇帝陛下。
那边的赵宋涣顿了顿,在荣简看不见的地方,他抓住那条发带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紧接着他终于说道:
“是。”
荣简慢慢地凑过去,在对方已经几乎已经伪装不住的暴虐情绪之下,只是伸手把屋里唯一一条柔软的棉被盖在了对方的身上。
转而,她认认真真地问道:“那我该叫你陛下,还是‘阿涣’?”
她这句话一说出来,赵宋涣的所有动作归零,他张了张嘴,脑子却一片混乱。
那方的荣简倒也忐忑不安,她现下不敢再提关于‘秘药’的事情,又一时间想不出以自己和对方现下的交情,还能聊些什么话题,便顺水推舟地回到了之前那个称呼问题。
她细细地观察着赵宋涣的神色,看着青年在高烧中通红的脸颊,他的眼睛同样也布满着血丝,本还死死地盯着荣简不放,这时候却突然转开了视线。
突然地,他笑了起来。
他笑得毫无征兆,甚至没有任何铺垫,突然就高声大笑了起来。
荣简被吓得差点跳起来,紧接着才本能地一把按住对方:
“别笑,别笑,你这身体哪儿撑得住这样啊,你别这样……”
她话还没说完,那虚弱到极致的疯君却反手把她禁锢在了怀里。
他用的力气实在太大,一时间,荣简竟有种会被闷死在他怀里的错觉来。
但这样令人惊奇的大力也只是一瞬,他泄气得极快,松手的时候,荣简发现对方几乎已经没有力气坐住了。
她手忙脚乱地扶住了对方,不敢贸然让对方重新躺下床榻乱笑以至于压到更多的伤处,便只让青年靠在她身上。
令她几乎要惊诧的是,即使已经如此,赵宋涣唇边的笑意还是没有消散。
他看着她的样子,显然是惊喜的,只不过惊大于喜,像是看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稀罕玩意儿一般。
荣简遭不住他一直这么看,伸手便把对方的眼睛合上了,一边为刚刚对方的失心疯担惊受怕,一边小姑娘絮絮叨叨地开口:
“这样吧,我们立规矩,这儿呢,是我的地盘,那我就叫你‘阿涣’了,等我哪天再去皇宫转悠,到你的地盘了,那我就叫你陛下。”
她说到这里,特别诚恳地加上一句:“话说,你们皇宫安保工作真的不行你知道吗?”
赵宋涣听不懂‘安保’是什么意思,但这不妨碍他依旧朝向荣简继续笑。
他笑得睫毛都在荣简掌心里划过,痒痒的。
荣简一方面心惊胆战,一方面却也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紧接着,赵宋涣便道:“好啊。”
荣简愣了愣,才意识到对方似乎是答应了她之前所说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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