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永宁卫兵力雄厚,其气势与实力皆令人称叹。
遥想往昔,明军在无数次浴血鏖战中胜出,助朱元璋奠定大明江山,永宁卫功勋卓著。
岁月更迭,虽有新兵更替,似新鲜血液注入,可这支部队的战斗力始终未减。
忆及当年,连威猛无匹的大元蒙古铁骑,永宁卫都不曾怯战,何况当下这群如散沙般的海盗。
那一夜,喊杀声震彻云霄,战火连天,直至黎明破晓,方才渐趋平静。
整个鹭岛在这场惨烈的激战中,宛如遭受了一场噩梦的肆虐,半数以上的建筑化作废墟。
曾经繁华喧闹的街道、屋舍,如今皆成残垣断壁。
那是白岚先生朱栩多年精心经营的成果,却在这一夜近乎毁于一旦。
当朱元璋在白岚书院再次见到朱栩时,深知他此刻心潮起伏。
鹭岛,这个曾与京城相媲美的繁华之地,现今处处是战火留下的疮痍。
那些海盗虽死伤众多,被俘者在码头黑压压地跪成一片,足有数千之众,然而这胜利的代价实在过于沉重。
原本,朱元璋以为自家侄儿会因这惨痛的损失而意志消沉,他还与赵诚商议着如何宽慰朱栩。
未曾想,朱栩却命珠儿在书院的秋爽庭中摆起了火锅。
此举动让众人皆感诧异。
秋爽庭因有书院护卫的全力守护,在这场浩劫中幸免于难,成为鹭岛为数不多尚算完整的宅邸。
众人围坐,可气氛却异常凝重。
“那些在此定居的商人,还有各地的员外爷,先生准备如何回应他们呢?”
珠儿眉头紧蹙,满面忧色地问道。
此刻的她,被这个问题搅得心烦意乱。
这绝非小问题,若处置不当,朱栩多年积攒的信誉或将瞬间崩塌。
“我最为忧心的并非他们,而是那些居于中间区域和贫民窟的小商贩们。”
朱栩眼中泪光闪烁,声音略带哽咽,“他们在这城中好不容易购置一套房舍,或许那是积攒半生的积蓄所换,可如今,一夜之间皆化为乌有,他们往后该如何营生?”
言罢,朱栩已泣不成声。
珠儿本就心地善良、情感细腻,见朱栩如此,泪水也夺眶而出,与朱栩相拥而泣,那哭声在庭院中回荡,让一旁的赵诚看了,心如刀绞,仿佛有一只手在狠狠地揪着他的心脏。
蒋瓛本就腹中空空,此刻心中的沉重更如巨石压顶。
他忆起那些逝去的手下,那些曾经鲜活的生命,如今已阴阳两隔。
锦衣卫这一职业,多是些了无牵挂之人投身其中,毕竟所行之事皆危险至极,从入行伊始,就等同于将脑袋别在了裤腰带上,众人心中皆明了。
可在这些亡故的兄弟之中,亦不乏武艺高强之士,他们投身于此,为的是出人头地,为的是光宗耀祖,为的是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他们亦有家人,亦有妻女需抚养,可如今,他们却永远地离去了。
自己又该如何向他们的家人交代?
曾经饮酒时,大家还豪情万丈地言说着同生共死,立誓即便拼上性命也要一同闯出困境。
可最终,却落得个一将功成万骨枯的结局。
思及此,蒋瓛这位铁骨铮铮的汉子,也不禁潸然泪下。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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