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南向北,车队缓缓踏入初冬。
天上落下初雪,正是下午,前方再无城镇,只剩一个村庄,车队在距离村庄二十里外停下,安营扎寨。
雪落的道路泥泞,车与马都难走,需要等第二日地面冻结实,才好走。
徐青沉戴上了柳氏给她缝的兔毛帽子,白白的兔子皮,一整个裹住她的脑袋,两耳处耷拉下两块毛皮与细带,在下巴处一系,就是标标准的雷锋帽,抗风又保暖。
兔子皮是牧白猎来的。
这些天只要车队露宿野外,牧白总会上山,找些猎物。
他不肯总是吃李氏的饭,于是经常和柳氏父子三人,生一堆小篝火,烤猎物。
攒下的皮毛,最白最漂亮的兔毛给徐青沉做了帽子,剩下的柳氏原本打算给两个儿子各做一件小背心,但两小只都坚持,想要和姐姐一样的皮帽子。
于是徐从从和徐容容,各得一顶灰毛帽,珍惜非常,经常仰着小脑袋,在徐青沉眼前走来走去。
柳承平和柳阿麦对两个小孩很是关照。
有她们两人在,徐从从经常指挥她们,牵着马,带着他俩出来兜风。
再剩下的皮毛,柳氏给牧白做了一双手套,也不管皮毛是牧白猎到的,他殷殷叮嘱他:“白哥儿,除了青沉儿和从从容容,这个家里,我最疼爱的就是你了,你千万要知恩图报啊!”
牧白点头,将手套递给柳氏,道:“公公,我也想要皮帽子。”
柳氏:“……”
柳氏:“你们这些臭男人,小吊子,真是一点好歹都不懂!”
柳氏:“帽子,帽子!就知道找我要青沉儿那样的帽子!那帽子到底有什么好的?”
牧白认真听训,等柳氏骂完,他认错态度良好,将皮手套再度递过去:“公公不喜欢帽子,跟我换。手套给你,你的帽子给我。”
柳氏:“……”
柳氏也给自已缝了一顶和徐青沉同款的帽子。
他和徐青沉可是一家人!青沉儿是他的亲亲女儿,和女儿当然要戴同样的帽子了!
到时候她们一家人往外一站,多整齐呀,一看就是一家子!
柳氏再三摁住气,不跟这根木头计较,拽过皮手套:“给你做,重新给你做还不成吗?”
柳氏咬牙切齿:“公爹对你这么好,你可千千万万记得我的恩!要与我同一个阵营,一致对外!”
牧白点头:“多久做好?”
柳氏气急了,故意说反话:“今晚就熬夜给你做,一夜都不合眼给你缝!把我累死了,也一定给你把帽子做出来,行了吧!”
牧白点头:“行。”
柳氏两眼无神,一时间失去所有力气和手段。
他有一个世间第一好的女儿,所以上天嫉妒他,就给了他这俩女婿来添堵是吧?
他这两个女婿,一个出身高门,手段百出,柳氏没有丝毫招架之力。
另一个知根知底,他亲眼看着牧白从一个木讷的小木头,长成一个木讷的大木头,他对这块木头手段百出,木头无动于衷,他含恨败北。
柳氏上一次遇到这样绝望的挫折,还是死了妻主。
柳氏的精神状态一触即发,可见调教女婿,实在是公公一生的修行。
“大约是我的日子过得太好了,老天奶特意派遣你俩来折我的福气。好了,将我的福气给折了,就不许挡我家青沉儿的青云直上了。”
另一边,徐青沉正在火边烤手,眯着眼睛欣赏外面纷纷扬扬的初雪。
火光将徐青沉的脸蛋儿映衬得红彤彤的,灵动的美丽在跳跃的火光中,朦胧绮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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