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是她舍不得那个老骗子。
一个连真实姓名都不愿意透露给她的骗子,却是那时小小的她在人世间最大的依靠,她不愿意将他随意埋葬,埋在一个她这辈子可能都不会来第二次的陌生地方。
“再后来呢?”
梁绛抹了抹她弄脏的嘴角,举杯与她对碰。
温时颜哼笑,“再后来,老骗子给我托了梦,说他想在此处林间安息,这里有参天巨槐,人迹罕至,他舍不得走了,所以,我就把他留在了那里。”
她说完,又喝了一口酒,这一口,尝出了苦涩。
梁绛丢了柴火棍进远处的篝火,“那里一定是个极美的地方,有机会,阿颜也带我去看看吧。”
温时颜眼中迷离,点头,“好啊,如果有缘。”
如果他还有命。
她又没说实话,实际上那块儿根本就称不上是个风水宝地,所谓参天巨槐,只不过是一棵枯树,前后十里处处可见洪涝后的流民。
她带着一具尸体,寸步难行,就连他们的驴,也被人趁着夜色偷宰了分食,等她找到的时候,驴皮都没剩下。
她恨过,老骗子是听说了此处洪涝后有病疫传播才来的,他救了无数人,甚至是死在这里,这些人却连他的驴朋友都不放过。
她此生最恨恩将仇报,所以她没听老骗子的话将药方子交给府衙。
她走了,药方子被她一脚踩烂进泥里。
发誓,再不行医。
“有缘?”梁绛帮她剔签子肉的手一顿,“阿颜又想离开?连我也不顾了吗?”
究竟他还要怎么做才好?怎么做她才能彻底打消踏出他身边半步的念头?
世人皆想要荣华富贵,她从前吃过苦,为何能对他的财富和权势无动于衷?
“你?”温时颜眯起眸子,“不能不顾,我如今还在这,就是因为无法舍下你。”
她的一语双关没让梁绛察觉出不妥,反而让他心下稍安定。
他的嗓音低沉蛊惑,“阿颜,那就留下来,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温时颜撑着脑袋,捡起他散在胸膛前的一缕发丝,挽在指节打了一个圈,“当真?”
她想要他的命,从始至终没变过。
梁绛垂眸凝视着她反常的动作,片刻后抬眸,更加坚定地引诱她,“天上月,水中花,只要你说得出来。”
他将她的欲望看得清清楚楚,她全身都在拼命告诉他,她想要的东西十分明确。
究竟是什么?
他眼瞳在她脸上游移:阿颜,说啊,告诉我。
温时颜另一只握着碗的手指骨节泛白,胸口火热的灼烧感还在加剧,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变得滚烫。
“我……”
杀了他!
动手啊!
他的脖子就在这。
抹了他!
脑中的冲动不断叫嚣,膨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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