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头跪地不做声的白乌,遽然冒出一句,“君上英明,物尽其用。”
一旁的自春,皱眉,暗暗瞥白乌一眼。
赫连断眯眸,亦打量一眼白乌,“橐驼留下,你们两位护法先滚下去,待本君想到惩罚尔等的法子,再领罚不迟。”
左右护法跪地谢恩,双双走出殿堂。
方出殿堂,白乌追上右护法,“见愁,对不起嘛,我今早多吃了一蛊火参汤,上了火,一时冲动,莫要同我一般见识。”
墨见愁瞪他一眼,“此事,没完。”,拂袖而去。
白乌站在原地连叹三口气。
太难了,我太难了。
“你找死。”熟悉的声音入耳,白乌唇角挂笑,转身,“自春,你终于理我了。”
“君上如何脾性,你不是不知,为了一株小水仙,真要搭上自个儿的命。”
白乌笑,“我哪里只是单纯为了一个小水仙,为了逼你同我说话,我也是尽力了。”
自春气得说不出话来,“你……”
—
暗室之门开启,赫连断进了甬道,脑中不禁臆想蒜苗如今的境况。
先前他于暗阁闭关,并未及时探得暗室内的动静。但七个人偶阉人,又在这施不出灵力的绝地,应够她受了。
思及此,脚步亦轻快起来,通拐角,入酒池肉林。
暗室无声,焦味酒香,间杂弥漫。地上横七竖八瘫着衣衫碎片。
鹅黄樱草轻纱衫,蒜苗的衣裳。
赫连断不知为何,心头不悦。
悬吊的熏鹿肉安静垂悬,有一只鹿腿被削去大半,灯烛倒地,只残存半盏烛火,唯一的象牙屏风,从中折断,几个酒池波澜不起,宛如平镜。
可一眼望到尽头的暗室,并不见木偶阉人,甚至小蒜苗。
赫连断沿着酒池向前行,一只大手倏地自酒池内探出,抓住池边那双暗纹金线靴,池中爬出个湿淋淋的偶人,“主人,那姑娘已被玩残,任务完成!”
谁让这丑八怪玩残蒜苗了?
一股烦躁不安的情愫,攓绕赫连断心头。
他生平最厌恶的,便是此种明明是被他操控玩弄的掌心之物,却逃脱他布控的轨道,向未知方向发展。
无论是人还是物。
赫连断一脚将偶人踢得人首分离,低吼一声:“蒜苗。”
毫无回应。
赫连断丹田积火,舔着牙根寻找那抹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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