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云怀月皱起了眉,一时间难以抉择,随即问道,
“那你呢,亲人和公义间,你选择什么?”
“小错可谅,大错必究。”他如是说。
她咬着下唇,一时心乱如麻,她一向觉得,朝臣待母后不公,世人待女子不公,却没想有一天,母后却成了不公的那方。
她思索良久,终于开口,“这次我选公义。”
“于母后而言,只是失了一个支持她的要臣,但于百姓而言,却是家庭支离破碎,骨肉分离。”
“况且是尚书有错在先,非你我之故,也非母后之过。”
她终是选择站在公义上,与母后对立。
温琢在月下笑得舒朗,
“公主平日虽不好学,却深谙民意之重。如此良生,怎还受太傅责罚?实乃太傅眼盲,竟不会识千里马。”
“你莫要取笑我了!”
她在地上捡了块鹅卵石,朝他扔去。
他轻笑着,灵敏侧身躲过飞石,反手将其握在掌中,郑重其事凝视着她,
“臣会帮公主实现所愿之事。”
三日后,晨曦微露,大理寺一如往日,庄严肃穆。
院外的长街上,有零星的摊贩推着木轮车,从巷子里穿过,给这份严肃添了份烟火。
一衣衫单薄的男子,跪在巷口,手捧着一卷布,凑近看,竟赫然是一份血书!
“看呐,那人已跪在巷口许久了!”
“他这是在干嘛呢?”
“捧着血书,怕是有什么冤屈吧。”
“今日不是要审前些时日的红绸坊案吗?”
“他这样跪着,怎也不顾虑家里姑娘的清白名声啊?”
“清白都没了,还要名声何用。”路人哀叹着摇摇头。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越来越多的人驻足围观,议论纷纷。
李岩手持血状,见人群已聚集,开始一步一跪拜。
他跪下高喊,
“草民有冤!”
随即又起身,再拜,
“吾妹李媛,被人强辱清白,不堪受辱,上吊于家中!”
“大理寺一向公正严明!今望公开审理,还亡者公道,以慰在天之灵!”
他独自一人,在大理寺一众庄严肃穆的楼阁前,显得分外渺小。
但他叩在石板路上的声响,却似敲在了众人心中。
他口中所陈冤情,也随着巷子里的回声,震彻云霄。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声,
“望大理寺公开审理!还咱们老百姓公道!”
此言一出,周围百姓纷纷附和。
“望大理寺公开审理!还老百姓公道!”
“望大理寺公开审理!还老百姓公道!”
一时间,百姓竟跪了遍地,纷纷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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