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雅谦释然说道:“看你这崽娃子说的,责罚啥哩,你能救死扶伤,就是积德行善嘛,好事情,好事情,你做得对,我还要夸你哩!人在哪儿,我现在就跟你去看伤去。”
黑娃说:“就在我的炕上躺着哩!”
容雅谦觉得黑娃这事做得对,治病疗伤本来就是药家的德信,所以满意地站起来对黑娃说:“黑娃,你这事做得好,咱们药家就图个诚信,你先前头走着,我准备些药棉和止血的药就过去看。”
黑娃见容雅谦并没有怪罪他,心里的恐慌就放下了,连忙紧走几步出去到后院房给土匪李飞刀报信,免得让头脑敏锐的容雅谦看出啥破绽来。
土匪李飞刀腿上的枪伤开始化脓水了,弹孔周围乌青乌青的,一条腿已经肿得同裤子腿一般粗了,腿在裤腿里紧紧地裹着。
容雅谦撩开土匪李飞刀的裤腿一看,吃了一惊,随口惊讶地说:“哎呀,不得了,怎么糟践成这样了,一条腿都肿了,再耽搁下去,这汉子的这条腿就算丢了。”
李飞刀挣扎着向容雅谦抱了一下拳,虚弱地说:“四爷,我是经乾州来的耍杂耍卖艺的,被山里的土匪给黑了,昨日又让雨水把伤口给泡了,就化了脓了。还请四爷救救我,大恩大德兄弟我永生不会忘,我只要好过来,我就回去取银钱给四爷付药钱,分文不会少的,只求四爷能搭救我一条性命。”
容雅谦听到这个汉子喊他“四爷”,就心里奇怪了,脱口问:“怎么,这汉子,你认得我?”
李飞刀一愣,知道自己说漏嘴了,刚要推说不认得,黑娃见状连忙搭话岔开说:“四叔,是我告诉他的。这汉子说他钱让土匪给抢了,身无分文,我就说我们四爷是这一带有名的好大夫,人缘儿又好,不会嫌弃他没有钱,一定会给他治好病的,让他放宽心,这汉子说啥还不肯信哩。”
李飞刀回过神来,也赶紧随声附和着说:“是啊,是啊,是我糨糊脑子把四爷给想歪了,竟然狗眼不识好人心!等我伤好了,一定多给四爷银两补偿救命之恩。”
黑娃怕李飞刀言多有失,故意黑着脸插嘴:“你这汉子,好不知趣味哩,我们容府偌大个家业,是多要你银子的人吗?你闭嘴少说些屁娃子话。”他说着就给李飞刀偷着使眼色,让李飞刀不要多说话了。
李飞刀明白,就接茬掩饰说:“是屁话,是屁话,是我小人之心妄度四爷君子之腹了,真真儿把人都羞死了,还望四爷不要见怪我是一个粗人。”
容雅谦倒觉着这个汉子说话不完全是个粗人,倒是看上去有些神秘。
容雅谦给他腿上用盐水消了毒,又用麻黄散止痛,用刀子从腐肉里面试探着往出挖子弹。刀子挖在肉上剧痛难耐,却见李飞刀连吭都不吭一声,只是头上冒着豆子一般大的冷汗,顺着脖颈里一直往下滚淌,心想这还真是一个硬邦邦的瓷实汉子!
容雅谦行医多年,还很少见这样的硬汉子,不由得心里也叹服。
容雅谦取出腿里面的子弹,擦了一把自己头上的汗,再看土匪李飞刀,总觉着见过似的,想问一声,但见李飞刀满头虚汗,就忍住了没有再问,只是对黑娃叮嘱说:“你记着每天给他换一次药,再擦洗一下伤口,小心化脓。”
黑娃说:“四叔,我记下了。”
李飞刀的枪伤并没有伤及骨头,取出子弹后住在药房里每日由黑娃换药调理着,伤口愈合得很快,不几天就能自己下地走路溜达了。
这天上午,李飞刀正在院子里拄着拐杖自己活动着练习走路,突然,玉娥儿走进药铺里来了,她是给容媛媛和自己的儿子狗蛋儿来拿治咳嗽的枇杷膏,狗蛋儿比媛媛大了两岁,已经七岁了。
玉娥儿走进药铺院子里,看见在院子里走路的李飞刀,心里不由得一悸,浑身立即感觉不舒服。玉娥儿疑惑地望了一下,却不认得,便急匆匆去了药铺里。
药铺里的小掌柜黑娃,正在往中药柜的中药盒子里称药放药,突兀间,见玉娥儿走进来,也着实吃了一惊,连忙往院子里头张望,见李飞刀也正往药铺里探头探脑瞅望着,就吃惊不小,心里想,难道李飞刀认出玉娥儿了?再看玉娥儿,却好像并没有认出李飞刀来,只是对黑娃说:“他舅,我给媛媛和狗蛋儿拿治咳嗽的枇杷膏,你给取上两瓶子。”
黑娃连忙讨好地满脸堆着笑说:“嫂子,我这就给你取,你稍等!”
他说着又偷眼看玉娥儿的脸色,见没有啥反常的,就稍稍放下心了。黑娃拿了两瓶枇杷膏后,又拿了一瓶蜂蜜伸手递过去说:“嫂子,娃还小哩,爱咳嗽,药铺里有上好的黑蜂蜜,让娃娃们喝上些黑蜂蜜润润嗓子,会好得更快些,你拿着用吧。”
玉娥儿接过枇杷膏和蜂蜜,端详着看了看,说道:“四叔说了,把白萝卜切成小丁丁,用蜂蜜泡上两个钟头,再蘸着蜂蜜一次吃两小勺,一天吃上四次,治疗咽喉肿痛有奇效哩!行,我回去就给两个娃娃试上一试。”
玉娥儿说完刚要转身离开,黑娃又搭讪着说:“嫂子,听说昨儿个三哥从队伍里回来了?”
玉娥儿好奇怪地问:“是回来了。怎么了,你打听这做啥?”
黑娃尴尬地说:“嘿嘿,听说三哥当团长了,心里头高兴,高兴,随便问问,没啥,随便问问。”
玉娥儿没有在意黑娃的表情,兴奋起来,说:“三哥是当了团长了,还带回来一个班的警卫兵,好威风哩!听说三哥带人去山里面打土匪了,还打了个大胜仗哩,黄梅山上的土匪,都被三哥的队伍给剿灭了。只可惜让野驴养的土匪头子李飞刀给跑了,还没有抓着。”玉娥儿有些遗憾地说。
黑娃附和着说:“啊呀,嫂子,好事情哩,剿灭了害人的土匪好,今后咱们可以过太平日子了。”
说话者无意,听者上心。土匪李飞刀正在院子里溜达,听了黑娃和玉娥儿的谈话,心里头很是不爽,不由得勾起心底里的仇恨来,隐忍不住就黑着脸朝他们两人这里走了过来。
黑娃正说着话,抬头见李飞刀一脸杀气,一瘸一拐蹭进门里来了,不由得大吃了一惊。李飞刀却不看他,只顾往玉娥儿的脸上瞅,瞅着瞅着瞬间又换了一副奸诈的讪笑,阴冷地说道:“这位小嫂子,你们说啥呢,是山里的土匪被容团长给剿灭了?嫽扎咧,我的大仇终于让人给报了。”
玉娥儿抬眼瞅了一下李飞刀,看着这人不顺眼,脸上立即显出了不悦,随即疑惑地说:“你是啥人?我们说会儿话,关你啥事,乱插话哩,啥时候马槽子里多出了个骡子嘴来。”
黑娃见玉娥儿心里不快活,怕惹恼了土匪李飞刀不好收场,匆忙试探着打圆场说:“嫂子,你不认得这个汉子?”
玉娥儿脸上立刻不高兴了:“黑娃,你说啥话哩,我熟猪熟狗哩,可不熟啥随便就蹦出来的野猫子。”
黑娃惊恐的心放下了,随即讨好地说:“嫂子,他是外边来的耍杂耍卖艺的客货,也是可怜人儿,被土匪给打伤了,是四叔给他取出了子弹,在咱们药铺治病疗伤呢、让嫂子见怪了。”
玉娥儿这才没有再说啥,上下打量了一下李飞刀,再没有多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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