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犹豫着,左右为难。
——要不,还是把他放回原处,让他自生自灭?
可是虎妈却叼起了这婴孩,一步一步走向我们的洞穴。
——虎妈,你怎么了?不要将他带到我们的洞穴去!虎妈!
我着急地嗥叫着,可虎妈依然头也不回,自顾自地往前快步走着。蓦地,我好似理解了虎妈的举动。
虎妈是一只雌虎,而雌虎,是有母爱的,若不是她的母爱,哪有今天的我?
我只好跟着虎妈一路小跑。我很清楚,婴儿没有奶水是活不下去的,可是,我们又如何才能找到可以让他活下去的去处啊?
我们需要帮他找一个好人家,一个可以给他爱和温暖的家。可是人类有这样的人家吗?
虎 妈
云雾出去找吃的了。
婴孩幼嫩的小脸现在已然没有了一丝笑容,无助的小手上下挥舞着,可嘴中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我叹了一口气,也许他是饿极了。我轻轻将他叼进石洞,喂了他几口水。自己却蹲守在洞口,屏息凝神捕捉着风中的一切动静。
脑海里婴孩的脸庞仍然挥之不去,我很快将他与自然界上演的悲剧联系起来:食物匮乏的严冬,许多肉食母兽为食物而奔波但还是一无所获,她们望着自己的亲骨肉个个饿得皮包骨头、奄奄一息,心如刀绞。母兽为了提高幼兽的存活率,只好忍痛割爱,把身体有缺陷的、瘦而虚弱的抛弃,放任他们被大自然无情地淘汰。
舍弱保强,对于起早贪黑寻找猎物却经常一无所获的母兽而言,是最明智的选择。
但是——我打了一个冷战,母兽们在被迫挑选要舍弃的幼兽时,内心都是在滴血的。不管怎么说,手心手背都是肉,虽然这只瘦得如老鼠,那只跛了一只脚,但都是自己的心头肉。在我的印象中,寨子里的人类虽说并不是很富裕,但最起码一日三餐可以轻松吃饱,怎么会抛弃这个残疾婴孩呢?我无法想通。即使是残疾虎、残疾狼、残疾豺、残疾豹、残疾狐,母兽仍然会呕心沥血将他们抚养长大。我不敢相信这两足行走的人类竟忍心将自己的亲生骨肉抛至野外,任凭秃鹫、豺狼、猞猁等将他叼走食尽。
灌木丛中,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愈来愈近,我陡然提高了警惕,鼻翼翕动小心嗅闻,有一股虎特有的腥味,转动耳郭四面听着,有不易察觉的踩踏声。我闪进暗处,月色中出现了一只色彩斑斓的雄虎,他眯着眼睛,我注意到他的虎尾软绵绵地耷拉着,很明显没有发现石洞里的秘密,我松了一口气。
这是一只年轻力壮的雄虎,虎额上威风凛凛的“王”字熠熠生辉,虎纹非常美丽,一派王者气势;那根刚硬的虎尾甩动自如,好似一根钢鞭;意气风发,可谓是虎中英杰。
往左走……往左走……我在心里紧张地催促着雄虎。雄虎四处扫视了一遍,一只虎爪象征性地往左挪了挪,尾尖也指向了左方。我的心放松下来,看着雄虎顺利地完成了左拐动作,我兴奋不已。
——走吧走吧,走得越远越好,不要再回来了。
但雄虎刚跨出几米,猛地停了下来,开始疑惑地回头张望,耸动着鼻子仔仔细细嗅闻起来。雄虎的鼻子抽动了一会儿,嘴角现出奸笑,虎尾也迅速平举起来,达到了与身体平齐的高度。
我的心咯噔一下,雄虎的这套行为动作,毫无疑问在表达一个信息:他已经发现石洞中有他感兴趣的猎物,并且毫不介意把猎物当作午餐吃掉!
狼 儿
运气不错,出门就逮到了一只小黄麂。
我匆匆往回赶,离洞口只有一百多米时,一丝不安掠过我的心头,地上杂乱无章地遍布着老虎的脚印,这不是虎妈的!
我加快了步伐,思绪好似废弃已久的破屋里的蜘蛛网一样密密麻麻。从气味上判断,是一只威猛的雄虎,正值壮年,技艺娴熟而且手段毒辣。我想到了虎妈,还有那可怜的弃婴。
刚到洞口便闻见了雄虎的腥臭味。虎妈正与他紧张地对峙着。
我嗥叫着从雄虎面前一闪而过,和虎妈肩并肩站在一起。雄虎怔了怔,似乎没有想到虎的身边会出现一只身强力壮的雄狼。他眯着眼睛,似乎在掂量我们的实力。也许他并未看出虎妈的缺陷。
不一会儿,他慢慢往后倒退,掉转虎头,很快消失在苍茫的荒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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