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文清醒过来,他说:“还真有点饿了。我们出去吃吧,免得你爬上爬下的。”
红儿笑,说:“你能走吗?”
阿文一转身下了床,说:“我还没病到那个程度,要是那样那就真的完啰!”
在去红儿酒店的路上,阿文问红儿:“你从老朱那里捞了多少钱?”
红儿说:“你问这干吗?没雪梅多的。”
阿文二十年前和伍本报在红儿的月月红酒店吃过一次饭。
那是雪梅跳崖自杀后的第四天,当时他心里很悲伤,同时又对雪梅的赠予很纠结,不知道怎么处理雪梅赠给他的梅园酒店和几十万存款,所以对红儿的百般殷勤没有丝毫兴趣,认为她没有雪梅纯洁和文雅。也就是从那次以后,他对红儿到现在都没有好感,可没想到二十年后又和她接触,她成了莞生的干妈,雪梅还委托她来照顾自己。阿文觉得这就是梦。
红儿的月月红酒店还是那个样子,可能翻修过,酒店的装饰还是新的。一长溜从一月到十二月所谓的这个红那个红的包房没什么客人,显得很冷清。他们到红儿的“月月红”包房坐下,这里的包房和雪梅的梅园一样,食住两用。
阿文朝开着门的套间里看了一眼,看见床上零乱,枕头歪着,毛巾被一半掉在地板上,估计她去医院陪他时走得急,没整理床铺。他问:“你还住在这里?”
红儿说:“不住这儿,住哪儿?住你的二十三层啊?你要我吗?”
“你呀,就是这张嘴厉害,难怪没男人跟你的。”
“哼——没劲,我还不愿意呢!你信不?我一个电话来一排男人。”
“我信,我们的红儿老板娘在黑山也是一等一的大美人,风韵犹存,缺什么也不缺‘老脚猪’。”
“老脚猪”是黑山本地话,脚猪是种猪,这里是形容经常走夜路去找女人“打皮绊”的男人。
红儿听了只是笑,并不骂他。
他们正说着话,服务员端来饭菜,一个还拿来一瓶酒。阿文说:“我不能喝的,打了头孢,万一喝死在你这儿,那又是黑山一大风流韵事啰!”
红儿看着他不回话,只是死死地盯着他。
此时,阿春在文家祖坟山上下了土,埋葬好了。阿春为了他,为了儿子,把老命都送了,而他还在人世间打情骂俏,嬉笑无常。
红儿心里想的不是阿春,她想到的是雪梅。雪梅为他跳崖,为他殉情,而他还活在世上。想到这些,她情不自禁流出了眼泪。阿文一看就问:“怎么啦?我又说错话了?”
红儿摆摆头,说:“不是,是我想到了另外一个事。”
“什么事?跟我说说。”
“喝酒,没什么好说的。”红儿说着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用卫生纸擦了擦眼泪,然后一仰头一口喝尽了。
阿文吃着饭,看着红儿一口一口喝酒,心想一直单身着的红儿和雪梅,她们自从回到黑山后,没有人知道她们过去的事情,只知道她们是女老板、女强人。女强人就是这样子,独立,倔强,曾经沧海难为水。想着想着,他想到了一个问题,红儿喝醉了怎么办?女人一旦喝醉是很疯狂的。他想到去年曾经做过和红儿结婚的梦,难道自己和红儿会有这种情况吗?
还好红儿还是比较理智的,独自喝了三杯就不喝了。她喝酒是为了雪梅,也为自己。但她不能喝醉,她要照顾阿文,这是雪梅死前交给她的任务,姐妹一场,她只能这样做。
如果这个时候红儿的“月月红”包房里有音响,播放漫妮或者云菲菲唱的《梅花泪》,那氛围就不一样了。
红儿和雪梅的区别就在这里。
吃完饭,阿文独自回医院,不要红儿送。红儿感到失望,起身送阿文出门,然后靠着门边看着阿文走路的背影。阿文的双手左右甩得像部队士兵出操,干脆有力,走到走廊尽头也没回头看一眼。红儿很后悔在医院不该和阿文讲自己和老朱的事,阿文心里肯定更加厌恶自己了。然而,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多年来一直像石盘压在心头,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说出来反而轻松多了,感觉自己以前似乎从来没有发生过那种事。
关上门,红儿终于忍受不住心中的悲凉,扑倒在床上大哭起来,双手揪着自己的头发使劲扯着……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abxsw.net dingdianshu.com bxwx9.net
kenshu.tw pashuba.com quanshu.la
tlxsw.cc qudushu.net zaidudu.org
duyidu.org baquge.cc kenshuge.cc
qushumi.com xepzw.com 3dllc.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