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头“土蝼”被击败的第二天,三人本想和秦烨他们汇合,可是在指定的区域苦等了半日之久,却始终不见有任何队友出现。期间,他们也不曾发现古神教会的半点踪迹。周遭偶尔有轻风吹过草叶,偶尔有不知名的小型飞鸟在远方林梢一闪而逝,除此之外,仿佛被真空隔绝般,再无他人迹象。
午后阳光不算强烈,反而带着一丝让人倍感警惕的闷热。三人等得有些疲惫,李云溪望着山间,一次次提起精神在周围巡视,又一次次失望而归。苏青瑶则始终半闭双眼,用精神感知搜索几十米以外的动静,结果什么都没有捕捉到。
“看来我们在这里继续等下去也没意义。”林莫非同样坐在一块青石上,握拳抵着下巴沉思,“或许秦烨根本没路过这一带,或已经提前离开。”
李云溪忍不住抱怨:“他们要真来过,多少会留下点记号或者信物,可我们什么都没看见……是不是又擦肩而过了?”
苏青瑶没有吭声,但神情里写满了无奈与忧虑。这个世界幅员辽阔,地形复杂到令人难以置信,雾气又时常遮挡视线。要想碰见另外几名队友,不仅需要耐心与判断,更需要一些运气。
实际上,秦烨与张凌风也曾来到过附近,可他们抵达此处时正值清晨,林莫非三人正在某个小峡谷中取水,并探寻是否能发现通往山腰的捷径。双方错开了关键的时间段,导致认不出彼此留下的痕迹,也就自然无法碰面。星耀小队的再次团聚,竟又一次被命运无声地拆分开来。
眼看天色向下午过渡,林莫非提出新的建议:“既然我们已经在这儿等了半天,仍然毫无进展,与其继续空等,不如还是回到原计划——到更高山腰或山顶寻找视野。我们有些物资也快用完了,不能一直耗着。”
李云溪没有异议:“行,那就动身吧。今天若能赶到半山腰一带,至少露宿环境会安全些。”
苏青瑶也微微点头:“是,四处奔波间,我们还能留意秦烨或张凌风的蛛丝马迹。”
三人简要收拾,背上行囊,离开了他们稍作驻留的林地。一路上,苏青瑶继续保持感知,林莫非和李云溪则分别负责前后警戒。他们曾在先前的行动里领教过“土蝼”那样的潜伏者,不敢再对任何平静草地掉以轻心。偶尔,林莫非会用脚尖轻触地面,感受是否存在松动或空洞。
早先那场激战带来的阴影还没有完全散去。三人此刻显得更谨慎、警惕,也有了某种默契:一旦察觉任何异常,他们会立即成环形队形,互相覆盖,防止再被突袭成功。
山道不算平坦,有时要绕过巨大的崖壁,有时要跳过碎石,甚至需要攀爬一些较陡的峭壁。浮空岛的地质结构也跟地球的山脉差异巨大,时而坚硬如玄武岩,时而又似松软的沙土。三人小心谨慎地在崎岖山路上行进,耽搁了大量时间。
再往后,天空渐渐染上一层淡红,黄昏时分的光线透过云雾投向远方,令浮空岛的轮廓在半空若隐若现,宛若神话世界的一幅画卷。偶尔还能看见某些漂浮的山峰在云里时隐时现,仿佛若即若离的幻影。
“看样子,马上要天黑了。”苏青瑶抬头看着火烧云一般的晚霞,略显疲惫地感叹,“我们今天恐怕只能赶到半山腰了。”
林莫非停下脚步,前后张望。视角的尽头,可以瞧见一块位于山壁凹陷处的天然平台,背后依托山体,正面却空阔,能俯瞰大片区域。那儿似乎是个理想的宿营所在,不但能够把山腰附近的动静看得更清楚,而且很可能相对安全。
“我们就往那边赶吧。”他指了指平台方向。“到那儿再找个角落扎营。”
李云溪抿抿嘴:“也好,这样就能看看夜里会不会有什么人或怪物活动。若有打斗或灯火,远程就能发现。”
于是三人加快脚步,从一条陡峭小径绕到那平台上下端。果然,那处地势险要但视野开阔,前面是悬崖式的山体落差,远远望去便能看见下方茂密的林海与迷蒙的云层,而更远的地方,一座座漂浮的岛屿星罗棋布地悬在天边,暗沉的晚霞透过缝隙洒在岛屿与山峦之上,显出几分瑰丽。
三人在平台区域稍作探查,确认没发现大型猛兽隐匿的痕迹,也没有地底通道可供“土蝼”之类的怪物钻出。李云溪还特意寻找了一圈,确定没有可疑的陷阱。他毕竟对陷阱较为敏感,这几天被高强度战斗逼迫,越来越重视周围环境的可控性。
“还不错。”林莫非探身查看了一下某处岩壁,“这儿可以垫些树枝碎石当围挡,避免夜里被偷袭;万一发生紧急情况,我们也能就地跳进山壁后的岩缝里暂避。”
苏青瑶腰间还有一点残留的蘑菇干和野果。白天赶路体能消耗很大,她的脸庞显得略微苍白。看见林莫非和李云溪都已经爬上平台,她微微呼了口气:“休息一下吧,我先布置一点警戒用的精神标记。”
三人于是配合起来,开始整理营地:林莫非和李云溪负责搬运附近的石块,将平台边缘围出半米高的石堤,方便夜间防御;苏青瑶则用她的能力在四周布下“精神警示阵”,虽然没有很强力的防护效果,但只要有生物靠近,就能产生最起码的感应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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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夕阳隐去,整个浮空岛的上空切换到夜的模式。稀薄的月光、幽暗的天幕,和远方朦胧的云雾交相辉映。连星空都带着些陌生的排列,让人不禁生出恍若另一个宇宙的感觉。
“先吃点东西吧。”林莫非拿着一把粗制长矛,从背后取下挂着的几只宛如野鸡般的猎物。他是下午一段路上借机狩猎到的,为了补充荤食,多少能让团队保持体能。
李云溪用匕首快速清理掉那几只“野鸡”的羽毛和内脏。尽管他们不确定这些生物究竟有没有毒,但在这险境中,也只能作些简单分辨。林莫非确认它们的血液不呈现暗紫等典型毒性特征,而且之前也观察到类似生物在灌木丛下活动,没有明显毒物征兆。
不多时,三人在平台角上一处简易石垒里点起火,把处理好的鸡肉串起来烤。火焰跳动的光芒在夜色里显得异常温暖,空气中也逐渐飘散出咸香味。一整天的劳累和紧绷,让人对这点热食格外珍惜。
李云溪抓起一只烤熟的“野鸡腿”,轻轻咬了一口,发现意外地鲜美可口,肉质紧实。“味道还不错嘛。”他吃了两口后如此评价。
苏青瑶也尝了尝,点头附和:“比想象中的好很多,至少还能吞得下。”她原本在地球时对饮食还有些讲究,但在这里,生存才是最要紧,勉力接受这些野味倒也没啥纠结。
烤肉带来的饱腹感给三人稍稍平复了情绪。林莫非一边擦汗一边沉思:若能一直这么平静地过夜倒最好,不过自从见识到“土蝼”那般恐怖,他们再也不敢假定夜晚不会出现别的猛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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