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觉得,你特别伟大?跟着我十年,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小时候可是我喜欢你的,你是不是觉得恢复记忆后我该贼后悔了?」
「呵,林子暮,我只是觉得你虚伪。」
「……」
他说这话的时候,要是坐我对面,我肯定把餐盘扣在他的脸上。
「你……」
我张了张嘴,又发现自己没什么话可说。
我……虚伪吗?
我虚伪,他让我干什么事儿我就干。
我虚伪,我坐在烈日炎炎之下给他抱着衣服。
我虚伪,被他一整瓶矿泉水从头顶浇下,然后感冒发烧。
我多虚伪啊,我像只小尾巴一样跟着他。
倒头来还被他踹上几脚。
我发现我组织好一些问候之语的时候他已经把电话挂了,气得我快把牙给要碎,想要辩驳什么,鼻腔先酸了。
我从没,我从没想要过他的道歉。
我只是觉得无论怎么说,他想起来就好,这样也许他就不会对我这么随意,这样也许他就不会再那双看不起我的眼睛看我,这样也许他会在别人诬陷我的时候,站在我面前了吧。
我以为他还是他,其实他早就不是了。
是我被困在了十三年前,一直都是我。
我气得把他所有聊天方式都删掉了,去删
林子暮,帮我买瓶矿泉水。
林子暮,帮我把衣服带过来。
林子暮,别给我带吃的了又不好吃。
林子暮,你不适合黄色,别穿那件裙子,丑死了……
我还真听他的话。
14
初冬的雨像是能打湿在人的骨子里。
本来雨就不大,我索性就冒着雨回宿舍了,周身划过自行车的一串叮铃声,雨丝落进水洼里还是能荡起一圈涟漪。
我有想过直接冲到陆臣卿的病房里把他从病床上掀下来,给他彻彻底底地来个重伤,可付诸的行动还是被一场雨浇灭了。
我不想见他,有点恶心,我之前从没觉得我那十年是没意义的,现在我只觉得我的所有都喂了狗。
面前的石子,被我踢得接连跳了好几下。
「在想什么?能这么入神。」
直到旁边有人跟我说话。
学长跟着我多久了呢?
他开着一辆车,在我的身旁随着我的速度缓慢移动,不是那天晚上的超跑,是另一辆,比那张扬的橙色要低调许多。
午间的校园即使下着雨还有不少人,他这么干,我隐约能感到一些视线聚了过来。
「怎么不打伞?」
他的视线,依旧聚在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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