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惠宁觉得孕妇并不是自己摔倒,看伤口的位置像是被殴打。可她不是警察,没能力帮她,询问只会放大她的痛苦。
她格外留意那个孕妇。她一个人安安静静住着,医护人员询问,也只是轻声回答,整个人像失了灵魂,没有生机。
三天后,男人来接孕妇出院。丁惠宁给他们交待一些注意事项,她看到年轻女子眼里的绝望和悲伤。
她特意交待男人:“她月份有点大了,平常要多注意休息,不能干重活,也不能受到太大的刺激。”
男人点头哈腰:“好的好的,我知道。”
丁惠宁看这个男人不太顺眼,但也不好说太多。
没想到过了两天,男人返回卫生院,这次指挥着好几个男人,拉着一口棺材放到卫生院里,高声控诉卫生院医生不负责任,草菅人命,把他老婆治死,一尸两命。
青峡镇就那么巴掌大的地方,他这么一闹,好多人过来看热闹。
院长被惊动,从办公室出来跟男人交涉。
丁惠宁站在诊室门口,听男人悲愤交加地说:“当初检查说胎儿都好,我不放心还在卫生院住了几天,结果出院两天后就不行了。你们一群庸医,害死我老婆,你们医院要给个说法。”
院长说:“小伙子,请节哀,你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是不是医疗事故,要请法医做尸检,还要由卫健委派人下来调查。如果是我们的责任,我们一定会负责,绝对不会推诿踢皮球。”
男人不领情,扯着脖子说:“法医卫健委跟你们是一伙的,官官相互,根本不把我们百姓放在眼里。我今天就要一个说法,要是不给,青峡镇卫生院的医生护士,谁都别想给。”
院长继续劝:“小伙子你别冲动!现在是法治社会,是讲道理的。你不尸检也不等上级调查,就喊让我们给个说法,你要什么说法?”
“我老婆一尸两命,你们卫生院赔一百万。”
院长摇头:“不可能,必须要尸检,确定你媳妇真正死亡的原因。”
男子拿着一根用来抬棺材的木棒,走到一楼的输液室,用力砸下去,把玻璃砸得稀碎。
病人吓得四处逃窜。
雷主任赶忙给派出所打电话。
围观群中有身强力壮的男人,去把男子拦住。更多的人是举起手机,把这一幕拍下去。
看着那个近乎疯狂的男人,丁惠宁走到前去,冷冷地质问他:“你老婆来就诊时说是不小心摔伤的,你敢指天发誓,她真的是摔倒而不是被你打的吗?”
于鸿敏过来拉住她,小声说:“你别刺激他,一会儿出什么问题要怪到你头上。”
男人朝她走来,红着眼睛说:“你什么意思?我会拿自己老婆孩子的生命来讹钱?你乱说我投诉你。”
丁惠宁不惧他的威胁,说道:“我看过她的伤痕,自己摔倒根本没这种伤。你想清白,那就等法医做尸检,查实死亡原因。你拒绝尸检,那我们就有理由怀疑你丧尽天良拿老婆孩子的命换钱!”
钟秋玲也过来拉开她:“你别说话。”
丁惠宁挣扎着朝男人喊:“你想投诉就去,我不怕!”
院长脸黑,雷主任在旁边跺脚,朝于鸿敏吼道:“快把她拖走。”
男人招呼着带来的几个男人:“给我砸!”
就在他们准备动手之际,派出所的警车停在门口,下来十几个身着黑衣服的干警。
带队的是顾思远,他拨开人群冲进去喊话:“不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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