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家里人。”
谭予一字不差地,把她的话原封不动还给她,
“没有家室的普通单身异性朋友,而已。”
第7章苦味今晚带我回家么?
韩诚飞是辽宁人,也是谭予大学直系学长,比谭予大几岁,用他自己的话说,家里三代从商,可惜做的都不是很光鲜靓丽的生意。
韩诚飞爷爷那辈开始收购大米,当地的盘锦蟹田稻,水稻与螃蟹共生在同一片水田,利用螃蟹来除掉稻田里的害虫,螃蟹的排泄物又作为肥料回哺这连绵不绝的粮食生产地,生长出来的大米圆滚滚的,又饱满又弹牙,有浓郁回甘的香气。
后来到了韩诚飞爸爸这一辈,离开了农村,来到城市开始做实体生意,开饭馆,开烧烤店。
韩诚飞在大学社团自我介绍的时候极其自豪地说,东北烧烤天下第一。可惜后来拜各种抹黑东北的短视频所赐,“大金链子小手表,一天三顿小烧烤”成了大家对东北的刻板印象,韩诚飞就再也不提自己家开烧烤店这茬事儿了。
再后来,他毕业了,在研究所工作了几年后突然萌生了回家的念头,听闻谭予回了黑龙江伊春创业,干脆直接带了自己全部身家来投奔。
“我家三代从商,不能在我这一辈断了不是?”
这是他说出来的原因。
还有些不好说出口的,终究是飘散在东三省猛烈入骨的北风里了。
都说投资不过山海关。
可是这里有最肥沃的、能孕育万物的土地,有曾经最丰沛的石油资源,茂密的森林矿产,这里的白山黑水养大了一代代东北人。即便这里没落了,即便这一代东北人天生背负的使命就是离开东北,还是会有人想念家乡,会有人在深夜对着家的方向守望。
韩诚飞和谭予其实是一样的人,他们只是不肯服输,想看一看,赌一赌,能不能凭他们的所学救救家乡。
“妹子,我看你眼熟。”韩诚飞这样说。
桌上还有人附和:“是,像个演员。”
许梦冬双手捧着热茶水,笑了笑,没否认。
“哎呦,真的是啊?”
“我就说嘛,一进来我就看出来了,没好意思问,谭予,你老同学还是明星啊。”
刚刚谭予解释过他和许梦冬关系后,没人开他俩的玩笑了,但这是他第一次带女孩来见朋友,况且人与人之间的亲昵与熟稔不是装得出来的。许梦冬抬手,他就知道她要喝水;她腰受过伤,坐不了硬椅子,身子稍微晃了晃,他就起身,把自己的羽绒服外套卷了卷,给她垫在腰后。
韩诚飞是聪明人,看破不说破,他也看得出来许梦冬局促,就一个劲儿和她闲聊,绝对不让话茬掉在地上。
“我就说咱黑龙江出美女吧?来来来,妹子,合个照,回头我给我媳妇发过去,她天天在家看电视剧,说不定是你粉丝。”
谭予抬头看他一眼:“你说拍就拍,出场费掏么?”
许梦冬倒觉得没啥,她不扭捏,大大方方绕过去,俯身和韩诚飞自拍了一张,然后仔细瞧了瞧:“没美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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