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真是小瞧您了。”常舒然的脸冷下去。
“我也想不到,我们府上竟然会来这么一位妙人。”蔡文晋颇为感慨。
他笑道:“您也不用担心,鄙人向来尊重有勇有谋之人,只要您能帮在下一个小忙,身份的事大可不用担心。”
“帮忙?您可真是会说话,连威胁人都是那么好听。”常舒然冷笑。
“千万别这么说啊。”蔡文晋连忙打断她,“我可是真心实意找您帮忙的,这不叫威胁,这叫交易。您在蔡府照应我,我给您弄个身份,这不是很公平吗?”
公平个屁!常舒然见他这副模样,险些爆粗口。这可不是公平,办理身份对他来说不过小事,但是呆在蔡府给他做眼线很可能会死人的!
“看来您是不在意这些了,那纤夫一家呢?听说他们要回家乡了,要是这个节骨眼上出什么事,那可真是太可怜了。”蔡文晋叹气,叫店小二来结账。
这一通话,如凉水泼在常舒然的身上,让她整个人冷静下来。她确实可以不同意,确实可以再次逃跑,那春四一家呢?他们不比她,一个人也能活得好好的,他们是真的在讨生活。
想到这里,常舒然泄气。她不能因为自已而耽误春四一家,她自问不是多有良心的人,但是绝没有恩将仇报的心。她告诉自已,就为了他们妥协一次吧。等到春四一家安全离开,一切都会结束,他们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坐在她对面的蔡文晋,端的是一副斯文人的样子,实际上却是真正的亡命之徒。她最终还是点头。
“那就这么说好了,小先生。”蔡文晋弯唇轻笑,看上去好说话极了。常舒然知道,他温和的皮囊下藏着的是不容拒绝的强势。
他一步步地诱导她,让她像小丑一样露出自已的底牌,实则早已洞悉一切,从头到尾将她考验了个遍。直到最后,才露出一点诚意。
“我不明白,你找上的为什么是我?”常舒然问道。
蔡文晋静静地看着窗外,随口说道:“我不是说了嘛,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像你这样有意思的了。”
“无牌可出,所以乱出?”
他愣住,笑道:“就是这个理。”
*
蔡文晋提出要送常舒然回去,常舒然拒绝。和这种人待在一起,很耗费她的心力。
蔡文晋知道,自已今天的行为多少让她反感。他帮忙叫了辆黄包车后,就回去处理生意。
常舒然还是无法适应这种出行方式,坐了一会儿后就下车,换成走路。一路上,她仍旧能看见有人在跟着她。
她心里不舒服,不想再忍耐了,走向那两人。那两人刚开始还不知道自已被发现,直到常舒然走到他们面前,眼底晦暗不明。
“告诉你们主子,要是真想好好合作,就不许再找人盯着我。”她冷冷地说。
“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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