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姐打量着站在自已面前的姑娘,见她始终垂着头,不与自已对视,心里奇怪。
“今天这是吹得什么风,连李姑娘也会奉承人了?”官姐捏着常舒然的下巴,长长的指甲划过脸,留下一道红痕。官姐的眼里划过一道精光,很快就把手松开。
“过去是我不懂事,冒犯了您,还总想着跑。如今在鬼门关走过这一遭,我也是想明白了,天大地大,除了您这儿,再没有我的容身之处。”说到动情处,眼泪从她清亮的眼睛里溢出。
官姐听见这话儿,心里确实舒坦,她不是没听过软话,但这是从那个不可一世的李惠君嘴里说出来的,又不一样了。
李惠君是大户人家出的,又念过书,为人傲慢,谁也瞧不起,说话夹枪带刺,骂起人来不带脏字,每每开口,必能把官姐气个半死。
她咯咯笑道:“你要是真这么想最好。我这个地方不养吃里扒外的东西,虽说你李惠君是美人,但我这里最不缺的就是美人。要是再敢出什么幺蛾子,你这细嫩的皮肉,可就保不住喽。”官姐拍拍她的脸蛋,见她没有躲闪,才满意地停下来。
“原本住的屋子,你就不用再住了,搬去阿箩那儿,好好和她学学。”官姐似乎是累了,打了个哈欠后就让手下把常舒然带回去。常舒然吐了口气,知道这一关算是过了。只是,她仍旧能感觉到一些打量的目光。恐怕这些人是不会轻易相信她的
*
万分幸运,“阿箩”就是原本来看望她的小姑娘。
阿箩性子和软,与世无争,年纪不大,却是这里的老人。她从阿箩那儿知道不少事情,譬如妓院的名字是软香院,在江北一带名气不小。
这里的姑娘来自天南海北,肥环燕瘦,各有其美。姑娘们是分三六九等的,好一点的就是送给达官贵人,次点的就是在软香院伺候客人,有的运气好,赚够了钱就为自已赎身。运气不好的,就只能在那儿蹉跎,等到人老珠黄,就在院子里做些别的活。不过,也有人被卖到窑子里,具体如何还未可知。
常舒然听完,感慨不已。其实,有需求就会有市场,这个行当,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常青树,只要有人在,就不会真正失业。
“那我呢?相识那么久,我在你眼里又是什么样的?”常舒然说着玩笑话,却让阿箩心一紧。
阿箩连连摇头。她心道,李姐姐就不是个好相处的人,她要是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指不定李姐姐就记恨上她了呢。
她可记得李姐姐挤兑人的样子!
“姐姐你别为难我了,我困了,官姐叫我早睡来着。”阿箩睡眼惺忪,钻进被子里,活像只回窝的兔子。常舒然失笑,也不闹她,吹了蜡烛就走。突然间,心有所感,又回头看看阿箩,见她果然伸出了脑袋看自已,被发现后立即缩回去。“姐姐,我真是累了。你看,我的眼睛都闭上了。”
常舒然笑着应她,顺带把门关上。出了门,笑意渐收,对着柳树那边的影子,道:“各位真是好兴致,一连几日都在这儿看望我们姐妹。”
树后的影子顿了顿,心知自已被人发现,也不遮掩,就大大方方地出来。
常舒然认出,这是官姐身边的打手,不禁觉得好笑。果然,官姐是从来没有信任过她,阿箩是明面上监视她的,这打手是暗地里的。
她原本是不想揭穿的,可是这些人越发过分,看架势,竟然是连吃饭睡觉也要跟着,叔可忍婶还不可忍呢。
“官姐说了,李姑娘身体不好,让我等照看。”
常舒然心里冷笑,但是面上的笑容越发情真意切。她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如此,那我就多谢您的‘照看’了。”
“天寒露重,您可别因为这点小事生病,到头来,又算到我的头上。”她转身回自已的房间,余光扫了下,见那人还没有离开,就把门窗都关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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