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掐住的时间太久,常舒然的呼吸已经不太顺畅,她的脑袋有点晕,腿也不自觉地软了下来,险些摔倒。陈皮眼疾手快,立刻把她扶好。她向陈皮浅笑,陈皮却并不看她。
“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还会被人折磨成这样?”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脖子上。原本的白皙纤细,已经染上一圈红印,短时间内都消失不了。他的语气算不上好,甚至可以称得上阴阳怪气。尽管如此,还是让常舒然心里一暖。
“这次,我确实是大意了,肯定没有下次了。”常舒然道。她看陈皮依然冷着脸,不想搭理她,就主动拉住他的手。陈皮正想把她甩开,又听到她说:“我敢这么大胆,不就是知道你会护着我吗?你看,你那么厉害,把我救了出来,我一定要好好感谢你。”她的笑意如水在脸上漾开,眉眼弯弯,只看着他一个人。说话的声音也和平时不同,细细的,也……甜甜的,让陈皮整个人都不自在。
陈皮刚想说一句“你不会以为,这招对我有用吧”,就见常舒然已经转过身与蔡文晋交谈。他到嘴边的话只好收回,但是眼中尽是对蔡文晋的敌意。他一时也忘了把手收回来,两人的手就一直握在一起。
蔡文晋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打转,见陈皮充满杀气的眼神,挑衅地冲他笑笑,然后忽视他,继而把目光放在眼前的常舒然身上。
“蔡先生,现在二姨太已经被制服,您不必再为蔡府的安全烦心了吧。”常舒然道。
蔡文晋温和地笑,道:“这次还多亏了小先生和那位霍医生,解了在下的燃眉之急。”他又故作难过,叹气道:“可怜我这伯父,还是下落不明。我唯一的堂弟,如今也没了母亲。不知我蔡家究竟造了什么孽,竟然会沦落到这种地步。”说罢,他的眼眶略有湿润。
常舒然冷眼看着他的做派,只觉得恶心得想吐。事到如今,蔡文晋还在惺惺作态。蔡老板的下落,估计没有人会在过问了,是死是活早已不重要。那小少爷呢?他会给小少爷一条生路吗?想到那个孩子,她终究是怀着几分真心的。
小少爷的母亲始终把他当做控制蔡府的筹码,唯一关心他的父亲,如今也生死未卜。二姨太的事情被揭发后,他只会成为唯一的受害者。没有人会在意一个“妖人”的孩子,他们只会把他当做妖孽处理。流言蜚语会狠狠地刺痛他,失去了家族的庇护,他也无法在这个世道顺利活着。
想到这里,她问道:“那小少爷呢?”蔡文晋会对他赶尽杀绝吗?
蔡文晋听懂了她的意思。他的脸上挂着和煦的笑,道:“他可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会好好照顾他的。”这话不假。如今的蔡府已经是蔡文晋的囊中之物,小少爷虽然有继承权,但是因为他的身份,不会有人认可他,他对蔡文晋来说,并不重要。
常舒然点头,又问了自已最关心的问题。“我的身份准备好了吗?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她道。
蔡文晋笑道:“那是自然,户籍早就造好了。我会给你一笔钱,你要是想离开,坐轮船会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示意她过去。常舒然皱眉,把手从陈皮的手中收回来,然后走到蔡文晋的身边。陈皮气笑,扭过头不看他们。
“我把你的性别,改成了女性,你应该不介意吧。”他轻声道。
“我当然不会介意。”她奇怪地看了蔡文晋一眼。她本来就是为了掩人耳目才扮作男人,要是离开这里,为什么不恢复女性的身份?难道男人的衣服更好看吗?
闻言,蔡文晋唇角牵起。他指着陈皮,道:“他知道你是个女人吗?”
常舒然打量蔡文晋的神情,冷笑道:“这就和你无关了吧,蔡先生。”这人管的真宽,连她的私事也要管。不过陈皮嘛,她看了一眼还在闹别扭的陈皮,想着他应该不会在意这种小事吧。
蔡文晋看出常舒然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好吧,时候不早了,在下还有事在身,就不叨扰小先生了。”说完,他就离开了。
果然人逢喜事精神爽,常舒然见蔡文晋脚下生风、好不得意的样子,啧啧惊叹。陈皮见状,道:“还看呐,人都走远了。”
“我就是觉得新奇。平常那么稳重的人,难得会这么……”她还没说完,陈皮就走了。她想追上他,无奈晕眩感一阵又一阵地涌上来,她眼睛一翻,就晕倒了。
“常舒然!”陈皮瞥见,急忙跑回来。
*
月光从窗外照进来,映在常舒然的脸上。她缓缓地睁开眼,起初,眼中还带着迷茫,过了一会儿后,才认出这个地方是觉民药房。她想起身,却发现胳膊动一下都疼,遂放弃了这个念头。
霍医生进来,看见她睁眼了,道:“哟,这是醒了。”又拿一个枕头垫在她的脑后,扶着她坐好。
“你的手臂骨折了,这些天就别乱动,好好养伤。”他递过一杯水,常舒然用另一只手去接。喝了一口后,问道:“外面情况怎么样了?”
“说不上好坏。”霍医生笑道。“蔡文晋想掌控整个蔡家,但是被黄葵帮的搬舵阻拦,说什么黄葵帮是二姨太的娘家人,非要把小少爷带走。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黄葵帮是想借此控制蔡家。蔡文晋当然不同意,几番争执下,赔了几个盘口,也算保住自已的生意了。”
闻言,常舒然点头。“那小少爷呢?”
“没被带走。黄葵帮本来就不是真心要人的,得了好处就离开了。不过小少爷嘛,估计也好不了。弄丢了盘口的账,他哥迟早要从他身上讨回来。”霍医生颇为无奈。对于这种事,他早已见怪不怪。他担心又有什么用?用句土话说,这就是命。
“唉。”常舒然叹气。多想无益,不如闭眼休息。忽然,她听到霍医生说了句话,顿时睡意全无。
他道:“你不是这儿的人吧。”
常舒然睁眼,道:“我是淮扬一带的人,当然不是这里的。”她笑道:“怎么霍医生突然对我的事感兴趣了?”她的面上含笑,眼里却是深深的忌惮。
“少跟我打岔。”霍医生轻笑。“你知道我是指什么。”
他见常舒然仍旧一副看不懂的样子,也就不与她多说。竖起v字手势,道:“你告诉我,这是什么?你怎么会认识?”常舒然一愣,便发现了不对劲。这个手势是80年代在东亚传播的,运用的广。于她而言,这个手势太过常见,就下意识地回应了霍医生。如今想来,什么鼓励赞赏,明明都是坑啊。
霍医生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一副不得答案便誓不罢休的样子。
常舒然反问道:“那你说,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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